我开始感到刺痛。

一种生疼的针扎感从受伤的手心蔓延。

流言蜚语像一种不断重复的洗脑,被小孩推倒在地时,我看着地上的白纸,无来由生出些愧疚。

尽管我明白错的确不在我和玉眉,可我仍旧感到难过。我没有能力去改变林泽熙的局面,也许也意味着没有能力去保护柳梦,毕竟我同样深陷流言。

今天只是被小孩撞就是手伤脚伤,明天会不会累及我在意的人,我不敢想。

我唯一能做的,好像只能远离柳梦,好不波及到她。

玉眉强调着年三十晚和我争吵的内容。

不要再和柳梦走近了,安安分分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像被拔走獠牙尖刺的蛇,一点奋起伤人、宣泄不公的勇气都没有,全无当初反驳玉眉,强调一切从心,旁人无权干涉的气势。

老实认命,不做挣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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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柳梦应该就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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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雨娑婆

第二天玉眉去了车站。我陪她去的,这第二次的告别没有像上回那么郑重,很平常,也很平静。

更没有从前的林泽熙。

车站人流攒动,春节已临近尾声。玉眉紧紧拉着我手朝前走,问我怎么不说话。

怕走远途的玉眉担心,我勉强笑笑,没什么,就是没睡好。

做噩梦了?

我摇摇头,就是没关好窗,后半夜冷醒了。

玉眉一听,赶紧用手背贴了下我额头和两颊。

还好没发烧,不然依玉眉性子指定要把我带到医院。

她确实沉稳了些,没再像之前那么急躁冒进,咋咋呼呼,像缺根筋的可爱傻丫头。

其实她没猜错。

我的确做了噩梦,梦到了死去的,血红血红的林泽熙。

目睹死亡带来的阴影兴许要用漫长时间作消磨。

我不知道玉眉心理会怎么样,毕竟要一个人回去,回到老地方,总会能够触发她回忆的地方。

我还是习惯给她带了包奶糖。大巴车快要到的时候,我从挎包里拿出来塞给她。

玉眉,你回去好好上班,不要想太多,如果在出租屋待得难过,就回员工宿舍去,再不济,就回来吧,不要强撑。

玉眉看着糖愣了好一会,才说好。

我一听她这声就预感不对。

紧接着啪嗒一声,一滴眼泪砸在大白兔的耳朵上。

没有像之前那样嚎啕大哭,惹来众人侧目,可她埋首在我肩窝依旧哭得像个孩子。

叹铃其实我一点都不好

我总是梦到她。

我还没有好好还她人情,她就这么走了是不是这辈子都要亏欠她了

一声声啜泣和抽噎,肩膀湿了大半,湿了的毛衣外套变沉。

我恍然想到那天漫天的血色里,玉眉落下的三滴泪。

原来如此重。

向死去的人寻求答案没有用,身为局外人的我更没有立场给出回应。

唯有深深地、深深地抱住玉眉,直到发车前的最后一分钟,她的抽噎才一点点平息下来。

她恢复了冷静,红肿一双眼,泪眼娑婆。

一只手去勾我的尾指,看到手心处的擦伤,她努力眨掉眼泪,做着当初的约定。

你等我,你等我赚了大钱,我一定回来把你接走,那儿不适合你继续呆,我一定好好努力,不再让你被人欺负。

听到这种话时,我还是会感到心头一暖,但另一方面又想,人能过好自己的生活已是万幸。

我说:不用考虑我,真的。

玉眉又有了点怨气。

可我不考虑你,还能考虑谁。你最弱了,我得护着你。

玉眉的过分关照,仿佛已然忘了我们原先的处境。

别说这种话,等下又要被人说是同性恋了。我故作轻松,表面打趣实则提醒。让玉眉止步,别太过了度。

玉眉眼皮细微颤动,蹙了下眉。触摸掌心的手指像是触电了似的一缩。

而后松了手。

我眼看她离了我一步远。

广播员扯着大喇叭说去往火车站的车到了,我们出了候车室,就到了室外等到乘客上车的大巴前。

车子关了窗,很闷,玉眉记了车牌号,和我在旁边等着车开。行李的磕碰和人群吵闹繁忙,我们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玉眉低头,踢着脚边的石。

我不禁想,是不是我刚才那话刺激到了她。

回以客套话:玉眉,下次见了。等我有机会,我去看你。

玉眉说:我怕没有这一天。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