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听得似懂非懂:

“可你是妖怪啊,学这些‘人’跟‘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做什么?他们寿数不过百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你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活的也太不自在了。”

“不管我要不要在人群里头讨生活,这些都是该知道的,妖怪化形简单,做‘人’却难,不然那么多妖怪为什么总想变成‘人’?”

徐米露抽了抽鼻子,只觉得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大。

她的瞳孔微微一闪,变成金黄色的竖瞳,遮天蔽日的阴云之下,能瞧见一道鸟型身影在云层里肆意穿梭。

“这孽畜真在这里!”

红孩儿抖了抖,身上的袍子落下,露出一身通红的肚兜,他手腕一动,一柄火尖枪卷着红云出现在他手里:

“瞧我降服这孽畜!”

他猛的一跳,整个人化作一团红云蹿出去,爆出一段极尖锐的风声,下一瞬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空中爆发出一阵古怪的婴儿啼哭之声,伴随着兵刃交接的敲击之声,寻常凡人听不见,但长安城中土地城隍都心有所感,纷纷显化真身抬头去看。

“那么问题来了。”

徐米露仰着头,像是自言自语:“我该怎么飞上去呢?”

【宿主,要不然你尝试一下御风?】

系统小七提醒道:【既然宿主能操纵气团,原理是否类似喷气式飞机?喷气发动机是从内部把气体不断排向后方,利用气体的反作用力产生推力,宿主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徐米露看看天空里的虚影,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我怕死,大师兄现在不在,我可保证不了红孩儿会救我,我还是乖乖等着,不拖后腿就是好队友。”

虽然系统说的或许可行,之前她在海底也尝试过,但从海底摔下去跟从万丈高空摔下去那可是两个概念。

……

“嘤嘤嘤嘤嘤嘤——”

“嘤嘤嘤!!”

一道尖锐的声音爆发,巨大的黑影从高空坠落,徐米露眼神一定,追着那黑影坠落的方向而去,果然在城外三十里外的雪地上,瞧见一只奄奄一息的大怪鸟。

那鸟看上去一身漆黑,模样像极了鹰隼,但头上却生着两只羊角一样的巨角,体型肥大,宽大的翅膀下,是一片白色的软毛,腹部长了三只巨大的爪子,尖锐的长甲闪着熠熠寒光,

“嘤嘤嘤!!”

蛊雕哀哀嚎叫,浑身皮毛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空气里还有烧焦的皮肉臭味。

红孩儿赤着脚浮在半空中,手里还把玩着一只莹莹生光的宝瓶,没一会儿他表情就不好起来,臭着脸不肯说话:

“这孽障!果真该死!”

“怎么了?童子可有受伤?”

徐米露不明所以,红孩儿三两步跳下云头,揉了揉鼻子,喷出一点火星,才傲气道:

“小小蛊雕能奈我何?只是这孽障手里的宝瓶有些来历——我曾与菩萨一道赴西王母瑶池宴,见过那西王母的奏笙女仙董双成,她手里有一只法力无边的琉璃宝瓶,那瓶与菩萨手里的净瓶儿有些渊源,只净瓶儿里才会盛的是甘露,董双成的宝瓶里盛的却是雪。”

徐米露反应过来:“这么说,是这只蛊雕偷了雪神储雪的宝瓶,在此为祸人间?莫不是这只蛊雕同雪神有什么干系?”

“这蛊雕八成活不了了。”

红孩儿有些遗憾:

“天规森严,降雪一分一厘都有定数,这孽障偷了琉璃宝瓶私降大雪,还仗着这宝贝躲开了天庭值日功曹的眼,等这人间帝王一纸诉状告上天庭,这孽畜害人性命,私下大雪的罪状一陈明,必然要剥皮抽筋的。”

他相当忧郁地叹了口气,包子脸上满是惆怅:

“这下可好,本来想寻一只天上地下都少见的异兽回去哄母亲开心,这下连蛊雕也没了。”

“童子想找一只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异兽?”

徐米露想了想道:“我这里倒有一只异兽,善于浮水,性格乖巧,唯一的缺点就是平日里吃的多,有些好吃懒做,不若童子带回去养着?”

给孩子忽悠瘸了

没了蛊雕作恶,当夜雪就停了,红孩儿得了新坐骑,兴高采烈地押着那只半死不活的蛊雕回了南海。

“蛊雕——竟然就是长安近日雪灾的罪魁么?!”

魏膺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愤愤不平:

“那妖精为祸长安,也就这三四日的事情,竟然无人察觉么?还是多亏了徐娘子。“

徐米露正在剥松子,听到这抬头看一眼他:

“别,你可别奉承我,擒蛊雕的却不是我,是那南海观世音菩萨座下善财童子,那蛊雕偷了雪神的琉璃宝瓶,逃出瑶池下凡作乱,又因为它带着法宝蒙过了直日功曹的眼睛,才没有神仙觉察。”

她手指十分灵巧地剥出一粒松子扔进碗里,感叹道:

”不过好在大雪已经停了,官道上的雪也已经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