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爷爷的生日,你已经到这了不进去给他祝个寿?”应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爷子刚刚念叨你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过来,总之浪费不了你多长时间。”

应柏云脚步微顿,在一阵沉默声中转过身来。

应峰看了他一眼,举着伞先离开了。

走进熟悉的小花园,应柏云的脚步放的很慢,冬日的气候让许多花都凋谢了,塘上唯一一株被塑料包裹着的梅花却开的正好。

应柏云还记得这株梅花是与爷爷一起栽的,当时爷爷身体还健朗,和应柏云捣鼓了不少种子回来,最后活下来的却只有这一株。

“柏云呢?”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应柏云收回思绪,很快进了屋。

屋内陈设还是如几个月前一样,红木茶案几乎占满了整个客厅,雕花的两根大木桩支撑整个房梁,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茶香。老爷子坐在茶案前,穿着前些年应柏云给他买的棉袄,笑容可掬的看着应柏云。

应柏云声音沙哑喊了声爷爷,应老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眸中难掩惊喜:“淋了雨?”他微微皱了皱眉:“陈小姐,麻烦你帮柏云拿个毛巾,多谢。”

话刚落音,应柏云这才注意到站在应峰身旁的女人。

应柏云还记得几个月前离开家时她嘴边的笑意,此刻她的脸上几乎快挂不住笑了,在老爷子无声的注视下,她偏过头看了一眼应柏云,很快拿出崭新的毛巾出来。

“还好我们昨天早就到了不然还真没有新的毛巾。柏云,这是弟弟的你先拿着用。”她勾了勾嘴角笑了笑:“他还没用过的。”

应柏云沉默着用手擦了擦额前的雨滴,头也没抬。

“应延庭呢?”应峰冷不丁打断了她的话:“还在跪着?”

陈于眉看了应柏云一眼,收回了递毛巾的手,她眼眸一沉,没好气的开口道:“当然在跪着,不是你让他跪着吗?”

“你在这叫唤什么?要不是你没把人教好,我至于去学校丢那个脸吗?”应峰黑了脸,难掩怒气:“泄漏考题,也就你陈于眉教出来的孩子才能做出来……”

“呵。”陈于眉冷笑了一声,一双眼恶狠狠的看向应峰:“我教的孩子不好,那她蒋敏教出来的就是什么好东西……”

应柏云闻言稍稍抬眸,陈于眉很快就闭上了嘴。

应老平静的将茶杯放在桌上:“你们俩要吵就回你们家去吵,我先去休息一下,柏云留下来一起吃顿晚饭。”

应柏云沉默着看向步履蹒跚的老人,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爷爷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一旁沉默许久的应峰敲了敲应柏云身前的桌子,他神色不明,一双眼睛异常冰冷:“你跟我进来。”

上了二楼,应峰推开了应柏云常用的书房。

屋内陈设都没变,连离开之前翻的医书都在一旁放着,没等应柏云细细打量,应峰的声音倏地传来:“你的护照给你办好了,在家的行李已经给你妈寄过去了。”

应柏云心一沉他稍稍抬眸,和应峰说了见面以来第一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比我更清楚?”应峰声音很冷:“要不是应延庭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和一个比你小七八岁的男人搞同性恋。”

应柏云呼吸一怔,心跳落了半拍。

“应柏云,你究竟要让我失望多少次才开心?”应峰咬牙切齿锤了锤桌子:“从小我就带你学医,你大学瞒着我转了专业。我本以为你至少能混出个什么来,可看看你现在,都快二十五了一事无成……”

他冷笑了一声:“工作毫无长进也就算了,应柏云你找了个什么人谈恋爱?”

“一个进过少管所的人,”没等应柏云回答,应峰站了起来,他狠皱着眉,难以置信的开口道:“你是不是疯了?”

狭小的空间里安静了几秒,应柏云盯着应峰手边将燃尽的烟头沉默了片刻。

稍稍抬眸与其对视,应柏云语气异常平静:“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应峰闻言笑了笑:“我什么都不想干。既然我教不好你,那就让你妈去教。这么多年来她管过你吗?你留在这里除了给我丢人以外还能干什么?”

应峰碾了碾烟头,声音沉了下来:“我找你说这些不是作为父亲的劝导,我只是觉得很丢人。真的很丢人……”

“是什么给你的错觉,认为我会按你说的做?”应柏云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我早就没有向你伸手拿一分钱,在你和蒋敏离婚前,外公留给我的遗产我都当做这些年抚养的费用一并给了你。”

“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应峰冷笑了一声:“这件事你爷爷还不知道,趁我还没彻底不给你脸面之前,自己掂量掂量清楚。”

他语气稍顿:“你要是掂量不清,那就别怪我去找他。”

应柏云猛地抬头,隐忍了许久的情绪因着这句话而被彻底点燃,他语气冰冷,声音宛如冰窖般:“你找他试试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