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就算有人知道,也只会说是史家出头揭发,跟他们梁家有什么关系?他们梁家可没有去官府告状!

再说,无凭无据的,谁敢跟他们秀才家作对?

梁付氏这么一想,重新又有了几分勇气。

“你、你满嘴胡沁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坏事?你可别乱说,小心我告你诬陷!”

梁付氏自己曾经被抓进过大牢,十分清楚诬陷的罪名是多么严重。

朱大冷哼一声,说道:“既然梁太太身家富贵,就别再跑南街来买菜了,我们这儿可招待不起您这样的‘贵客’!”

被当众下了逐客令,梁付氏自觉脸上无光,一边转身就走,一边不忘回头啐了一口。

“呸,什么破地方,又臭又脏的,以后八抬大轿请老娘来,老娘都不来!”

梁付氏从人群中挤出去,气呼呼地回了三条胡同。

菜没买成,可是饭还是要吃的,梁付氏想着回家没东西吃,只得去敲邻居家的门。

此刻早已过了早饭的时辰,可是胡同里的人家却都大门紧闭。

梁付氏先走到王家,砰砰敲了几下门。

然后院里就传来王婶的声音:“来了!谁呀?”

“是我,梁太太!”她提高嗓门,大声喊道。

“梁……太太?”王婶的声音一下子变了,“你要干什么?”

没想到一个穷婆子竟敢隔着门跟自己喊话,梁付氏没好气地说道:“来你家借几升米,再借几个鸡蛋!”

“借……米,鸡蛋?”王婶似乎在自言自语,随即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痛苦起来,“啊呀,我肚子疼死了,我得去趟茅房!梁太太,我帮不了你了!”

听到王婶居然门都不开就拒绝她,梁付氏顿时气歪了鼻子。

“王婆子,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我开门!”

可无论她怎么喊,王家大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王婶也再不出声了。

梁付氏都快饿死了,哪里跟她耗得起,骂了几句就觉得头晕眼花的,只得换下一个目标。

她记得赵家那小媳妇是新进门的,脸皮薄好说话,索性就转去赵家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先不敲赵家的门,扒着赵家门缝看了一会儿,见那小媳妇出来晾衣裳,这才敲门喊叫起来。

“荆哥媳妇,给我开下门!”

荆哥媳妇放下木盆,走到门口来问道:“外头是谁呀?”

“是我,你梁家婶子啊!”梁付氏见她过来,立刻热情起来,“你开开门,我有事找你。”

“梁……太太好。”荆哥媳妇一副紧张的模样,一双手在围裙上擦来擦去,就是不开门,“您到我家来是有什么事吗?”

“好孩子,你打开门,婶子当面跟你说!”梁付氏生怕再吃个闭门羹,忙说道。

荆哥媳妇攥着两只手,一时间十分犹豫。

“梁太太,您就说是什么事儿吧,我婆婆不让我给外人开门!”

“你这糊涂孩子,你婆婆又没在这儿,你开门她又看不见!”

可是无论梁付氏怎么说,荆哥媳妇就是不开门。

梁付氏饿得急了,只好说道:“婶子家断粮了,你去厨房拿几升米,几个鸡蛋出来,我过两日就还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荆哥媳妇拼命地摆手,吓得脸都白了。

“那米和鸡蛋,我婆婆天天数着数,做着记号呢,我要是敢动,她非打死我不可!”

“你就少拿点儿,够做一顿饭的就行,要不,婶子给你钱!”

看到梁付氏把几个铜板从门缝里塞进来,荆哥媳妇吓得直往后退。

“我不要钱,我也不偷家里东西!”撂下这句话,荆哥媳妇扭头就跑,连盆里的衣裳都不晾了。

梁付氏低声下气说了半天,没想到还是什么都没借到,气得隔着门骂娘。

“一群泥腿子,给你们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了!以后要是有事求老娘,看老娘怎么踩死你们!”

梁付氏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了张家门口。

这次,她还没等开口,张家的大门嚯地一下就开了。

梁付氏连吃两家闭门羹,总算看到一家开门的了,她正要堆笑说话,却见一大桶泔水兜头泼了过来,浇了她满头满脸。

梁付氏这一身才换没多久的衣裳立刻湿透了,臭烘烘的泔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你——”梁付氏抹了一把脸,顿时满脸恼怒,“你眼睛瞎啦?往哪泼呢!”

“哟呵,这不是梁太太嘛!”张婆子一手提着泔水桶,一手叉腰,站在门槛内盯着梁付氏,“好好的,你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害我泼泔水都泼错了地方!”

听张婆子这意思,好像泔水泼在梁付氏身上,都怪梁付氏自己站的地方不对。

“你说什么呢你!”梁付氏正要发火,突然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强压怒火说道,“我这身衣服算是毁了,你家穷,我也不要你赔钱,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