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五升米,十个鸡蛋来赔我就行了!”

张婆子见梁付氏这副嘴脸,满腔怒火顿时就压制不住了。

“赔你?!我呸!”

梁付氏才擦干脸上的泔水,张婆子迎面就啐了她一大口唾沫。

“就你这样的东西,站在我家门口都污了我家的地,还想让我给你拿米拿鸡蛋?信不信我再给你一盆洗脚水!”

眼看着张婆子作势又要去端盆,梁付氏吓得后退两步,离她远远的。

“张婆子,你、你给我等着!”

梁付氏跳脚骂了几句,见张婆子拎起门闩要追出来,转身一溜烟跑回了家。

她这一早上接二连三受了好几场的气,又带了一身泔水回家,早就气得快死了。

可一进院,就听见梁鹏一声怒吼。

“你个骚老婆子,一大早上不做饭,死到哪儿去了!”

梁坤也从屋里出来,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地盯着她。

“你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出去干什么?”

梁付氏见父子俩都是一副要找茬的模样,顿时满腔委屈,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嚎起来。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不看看我都什么样了,就知道骂我!你们说我能干什么去?家里柴也没了,米也没了,你叫我怎么做饭?这一家子干脆都饿死算了!”

“你去买柴买米了?”梁鹏看了看她空荡荡的双手,问道,“那你买的东西呢?”

“东西……”提起这茬,梁付氏又是气又是恼,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这群狗东西,竟敢欺负我!坤儿,你现在就去买菜买米,我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对你!”

“我!?我堂堂一个秀才公,你叫我去买米?!”梁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让他一个秀才去市场跟一群菜农小贩讨价还价,他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死的心都有了。

“圣人有云,君子远庖厨!这种事怎么能让我去做呢?”梁坤忍住怒气和饥饿,抬眼看向梁鹏,“还是让我爹去吧!”

“你小子说什么!?”梁鹏正饿得心慌,听到这一句顿时来了火气,“竟敢支使起老子来了?你以为你当了秀才就了不起了?就算你当了皇上,那也是老子的儿子!”

父子俩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梁付氏插不进嘴去,一身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又十分难受,就进屋去换衣服了。

只是家里连水缸都见了底,她想洗澡都不敢洗,只得胡乱擦擦就换了干净衣裳。

看着一早上就被毁掉的两套衣裳,梁付氏又是心疼又是憋火。

“你们别吵了,有这力气,还不如去挑水回来!”

挑水!?

梁鹏父子听到这话,纷纷冲梁付氏怒目而视。

一个秀才公,一个秀才爹,谁是能挑水的人?被人瞧见不是要笑死他们了!

“水又不是我们用的,谁用的谁挑!”梁坤撂下一句话,直接转身回屋了。

梁鹏倒是没回屋,直接越过梁付氏就往外走。

梁付氏连忙提醒他:“水桶和扁担在那边呢!”

没有水桶扁担,梁鹏要怎么挑水啊?

“谁要去挑水?你个死老婆子不做饭,老子要出去吃饭!”梁鹏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梁付氏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远去,猛然一拍大腿。

是啊,买不到菜和米,他们可以下馆子嘛!

不对,下馆子也太费钱了,怎么才能不用花钱就能吃到酒楼里的菜呢?

梁付氏瞬间忘了梁坤刚才冲自己发火的事,赶紧过去咚咚敲门。

“坤儿,娘有法子了!”

梅娘对三条胡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这几天正忙着晒干菜。

夏日的炎热逐渐褪去,天气一日比一日凉爽起来,市面上的各种瓜果越来越多,价格也越来越便宜。

就连石庄头父子都送来几大车蔬果,说是庄上吃不完,又卖不上几个钱,索性就拉来给梅源记了。

梅娘按市价付了钱,石庄头怎么也不肯要,到底按照市价低了两成的价格结了账。

这下梅源记的人们全都忙活开了,大家一直在后院洗菜,切菜,晾干菜,把一袋袋的干菜储存起来,留着冬日里没新鲜蔬菜的时候做菜吃。

梅娘见这日的豆角格外鲜嫩,就准备晚上添个豆角做的菜。

豆角洗净切成寸许长的小段,锅中倒水烧开,放一点盐和油,把豆角下入锅中,煮至变色捞出。

锅中多放一些油,把控干水分的豆角倒入锅中,煎出虎皮状,盛出备用。

锅中留底油,放入花椒、辣椒、蒜末、葱花等,煸出香味。

豆角回锅,加盐、糖、酱油等调味,翻炒均匀。

盛到大盆里,这一道麻辣鲜香的干煸豆角就做好了。

这时娟娘做的红烧狮子头,云儿做的酸菜鱼也都做完了,梅娘看了看她们做的菜,很是满意。

娟娘和云儿都是很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