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游学,祝雪漫算是对所谓“上流社会”彻底祛魅了,怪不得公费来交换,相当于免费帮人家干了差不多俩礼拜农活。

落地正是北京时间周天上午,祝雪漫一路睡到了学校,下了车就拖着箱子往宿舍狂奔,长途飞行的疲惫需要通过补觉来缓解。

拐入走廊,隐约能看见一个人站在她寝室对面,祝雪漫没在意,只以为是打扫卫生的阿姨,走近了才发现是梁斯言。

祝雪漫目光中满是不解,联想到上次她听到的关门声,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住这里?”

梁斯言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似乎带着几分隐秘的意味,“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

祝雪漫在他眼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意外,可是她现在实在是太困了,没空细究,她应了一声就先一步回了房。

梁斯言看着紧闭的房门,眼里闪过一抹意义不明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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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伴手礼分给同学后,第一节课的预备铃也打响了,祝雪漫看着隔壁空荡荡的座位,戳了戳前桌,“他这段时间来学校了吗?”

前桌摇摇头,“没。”

祝雪漫心里升起一股担忧,她发了条消息给祁峥,以往经常秒回的人直到中午吃饭都没有回她,祝雪漫不免胡思乱想,是不是江珩又欺负他了?‘

“恭喜校草候选人江珩的支持者祝雪漫获得烤肠一根!”

廉价的扩音器,嘈杂的音质,巨大的声音,祝雪漫整个人在原地石化,不得动弹。

投了票是能免费拿烤肠没错,但为什么会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所幸祝雪漫目前排的窗口在食堂二楼的角落,人不是很多,再加上劣质的扩音器音质极差,因此没多少人听见,就算听到了声音,也没听清具体说了什么。

这就是贪图小便宜的下场,祝雪漫僵硬地接过食堂阿姨递过来的烤肠,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她机械地转过身,看见梁斯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的品味好烂。”

祝雪漫可不想被误会成“爱慕”江珩的人,她立马磕巴地解释道,“那不是,那不是我投的。”

梁斯言端着饭和她并肩走,“那是你手滑了?”

祝雪漫没回答,她想起梁斯言和江珩之间的恩怨,好奇道,“你是不是和他关系不好?”

梁斯言没有说话,长腿一跨,相当自然地坐到了祝雪漫的对面,“你很好奇?”

“是挺好奇的。”

梁斯言突然停下,手伸向祝雪漫手边,后者眼疾手快地躲开,“你想干嘛?”

梁斯言愣住,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他不知道为什么祝雪漫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他又看了眼祝雪漫的姿势,把烤肠护在一边,生怕自己要抢她手里的东西。

梁斯言不禁笑出声,“你是小狗吗?小狗才护食。”

祝雪漫自然也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梁斯言的意思,红晕瞬间布满脸颊,她眼神游离,缓缓道,“谁知道你想干什么。”

梁斯言重新伸手,捻起她衣袖上的线头,“只是看到你袖口有脏,想帮你弄掉。”

“不好意思,误会了。”

祝雪漫说完,把烤肠塞进嘴里。

梁斯言见祝雪漫似乎仍不放心烤肠的安全,像是在证明自己真的不在意她的烤肠似的,立马夹起一块肉,往自己嘴边送,“我和他有点过节。”

“什么过节?”

祝雪漫装作不在意,表面上平静地吃着饭,其实耳朵早已高高竖起,等着听八卦。

“打了一架。”

“为什么打架?你不要卖关子。”

“因为他嘴太欠了,我实在忍不住。”

关于嘴欠这一点,祝雪漫深有同感,尽管还不知道这俩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祝雪漫觉得一定是江珩身上有问题。

“他的确嘴贱。”祝雪漫说道,“所以你俩到底为什么打起来?”

梁斯言拨了拨碗里的饭,“具体的以后跟你说,你和他又是什么情况?”

祝雪漫心里翻了个白眼,说了半天说了一通废话,于是学着他的样子,“以后跟你说。”

“你又换男人了?”一个男生突然站到桌边,满脸鄙夷地看着祝雪漫。

祝雪漫皱了皱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那个运动会上踢球踢她身上的吗?结合他们来假惺惺道歉的那天模棱两可的“靠男人了不起”,祝雪漫直觉他话中有话。

“你把话说清楚。”祝雪漫冷下神色,站起来平视他。

“多亏了你,和你的男人,们。”男孩加重语气,“一个害我挨处分,一个害得我进不了学生会,你真牛逼。”

祝雪漫看傻叼似的看着他,“说完了?”

男孩见祝雪漫一点没生气的样子,愣了愣神,这女的怎么没什么反应?

祝雪漫见他不说话,当他默认了,趁他愣神的时候用尽全力踢他的脚踝,“还你。”

男孩痛得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