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自己开导自己,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吕小凤也活不了几年,早几年晚几年差不了多少。她要是再活几年,还不得把他拖死啊?

林落淡淡地看着吕树山,随后跟那刑警说:“你们有派人对吕树山家里进行勘查吗?”

那刑警是黄海区的一名中队长,自然是认识林落的。他立刻道:“勘查了,我们大队长今天有事儿来不了,但他特意叮嘱我,要我多听你的。小林,这案子你有什么看法吗?”

林落略一思索,道:“目前主要是怀疑,要经过详细解剖才能下结论。我认为害死者的‘凶器’极可能是白色的纸巾,刚才取样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对吧?”

那刑警立刻道:“看到了,我们在死者家中,确实也看到了这种纸巾,刚才我已经让人收集起来,放到了证物袋里。”

林落点头,说:“那行,其他问题我就不说了,该怎么处理你们自己决定。”

林落很快乘车随着周法医等人去了殡仪馆,姚星和顾慈则留了下来,对在场的当事人和周边的百姓进行调查。

林落乘坐的车开出去不远,周法医就道:“祈法医,小林,不瞒你们说,我之前就注意到,死者吕小凤脚踝部和手肘都有轻微的淤血,这些淤血的部位不同于尸斑的位置,区分起来倒也不难。不过程度比较轻微,没经过解剖,我也无法认定。”

“所以找你来帮忙,一会儿解剖时,咱们也好好检查下皮下的情况吧。”

“行,这个没问题,刚才我也简单地看了看,确实有这种可能。估计死者死前有挣扎,被人用力压制住了,又因为死者重病,力气不足,这种抵抗伤比较轻微,再加上尸斑等情况的干扰,辨别起来不是太容易。”

“但我觉得问题不大,再结合脏器检查的结果,应该可以从多个角度来验证机械性窒息这个死因。”

因为解剖需要死者家属在场,吕小凤的哥哥就跟来了。他跟着林落等人进了解剖室后,看着自己妹妹被人抬到解剖台上,咬了咬唇,抹了把脸,眼泪慢慢地就流了下来。

林落这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和新的手套,看到他这种表现,暗暗叹了口气,停住脚,问道:“你跟你妹妹感情如果不错的话,之前为什么没让她跟你和你母亲在一起生活?是哪里不方便吗?”

年轻男人摇了摇头:“不是不方便,当年爸妈离婚时,妹妹还小,我妈得上班养我,没办法带妹妹,就把她留给我爸,由我奶带着。我奶对她挺好的,所以我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三年前,我奶没了,我妈跟我商量,要不把我妹接过去。但我觉得,我爸那边近几年可能会动迁,要是给我妹迁户口,一旦动迁,她就分不到她那份钱了,怕她将来会怨我们…所以,就耽误了,都怨我……”

他抹了把脸,抽了几声,看上去特别懊悔。

林落也不好说什么,有些事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对死者解剖原则上都是需要死者家属在场见证的。但这种时候来的家属一般都不是近亲,主要是近亲受不了这刺激。

这次来的是吕小凤的亲哥,林落怕他一会儿看到现场会难受,她就道:“我们马上就解剖,如果你不忍心看,就离远点,在这边等着就行。”

男青年没吱声,但也没跟过去,显然没办法亲眼看着自己妹妹被人开膛剖腹。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解剖过程基本就结束了。接下来的收尾工作林落和祈法医都不打算继续参与,让周法医自己来就可以了。

最终的鉴定书还得等病理和毒理检测结果出来再出具,但解剖的结果其实已经能证明,死者就是被人用湿纸巾捂死的。

做完解剖后,两个人都挺饿了,祈法医就道:“快两点了,咱们先走吧,一会儿我带你下馆子,那家店味道还不错,比在这儿吃盒饭强。正好顺路,吃完了可以直接回支队。”

林落饿的时候不挑食,有口饭吃就成,所以她立刻就同意了。刚好这时顾慈等人也结束了调查工作,林落就让徐亦扬开车去把他们俩也接过来,几个人一块返回市区。

车子出了黄海区,进入栗山区,祈法医往附近一条四车道的马路上指了下,告诉徐亦洋:“往那边开,开十五米左右就到了。那家是广东菜馆,菜色很精致。”

“祈法医,那家店我去过,好吃是好吃,可是菜量太小了。就说虾饺吧,一笼没几个,我一个人就能干掉七八笼。咱们这么多人,得花不少钱呢?超支了,支队不能给报销的。”

他现在也是花自己赚的钱,花钱再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了,也知道计算着花。

祈法医笑了笑,“不用操心这个,今天是我让你们来的,这顿我请,不走报销。你只管敞开了吃,吃不饱再要。”

在人请客,姚星和顾慈求之不得。他们在单位天天吃食堂,翻来覆去就那十几样菜,还总是一个味,真的有点吃腻了。

美食最慰人心,这顿饭吃得挺愉快。顾慈消灭一笼虾饺后,跟林落说:“师父,这条街我去年夏天还跟姚星来过,这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