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不光林落觉得怪,他自己也觉得怪怪的。他绕到林落身后,问道:“你这是怎么绑的?”

问完他自己也在观察,一提起这事,林落又感到有点窘迫。说:“先在前边绑好,两手腕中间的绳子留出一定长度,腿可以跨过去,让手绕到后边,然后再用特殊的绳结法把绳子抽紧,手腕就捆紧了。”

路寒川观察了下,也看出来那绳结是怎么绑的了。那种绑法确实比较复杂,一般人都不会。他会很正常,可林落只是个高中生,她怎么还懂这些东西?

奇怪归奇怪,他手上动作没停,很快就把林落手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林落双手一恢复自由,马上揉了揉,然后把丢在地上的绳子揉成团,拿到自己房间里藏了起来。

看着她小动作不停,路寒川觉得好笑,就站在旁边看着,也不打扰她。

林落处理好绳子,这才松了口气,返回时,看到路寒川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无奈地咧了咧嘴,说:“让你见笑了,难得今天家里没人,所以我就想试试,我也没想到手突然抽筋了……”

路寒川看出来她身形削瘦,不用想都知道她体力不足,手上的劲道更不足,并不只是抽筋的事。

他就说:“你要想学好这门技术,必须得先练练手指,让手指灵活有力。这些基本功看着简单,可是不练的话,有些绳子就算你知道解法,也解不开的。”

他跟林落只见过两次面,可这两次都让他从林落身上看出一些不同于别人的地方。他欣赏这种遇事沉着,懂得自救的人。所以他突然就想帮她一把。

见林落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他就道:“我这两天要出门,等我回来,如果你愿意,我教你点快速练手的方法吧,不会太累,也不用耽误太多时间。”

林落看出来,这位路队在锤炼身体方面是个行家,能得到行家指点,她自然是愿意的。

这时她又注意到那扇门,忙说:“路队,上次你救了我,我还没谢你呢。这门你就别提赔不赔的事了,回头我打电话找人先把这门修一下就可以。”

路寒川没跟她争辩,但很明显,他也不准备接受她的提议。

他走到门边,蹲下看了看门锁处断裂的木板,觉得这门如果修的话,肯定没有原来的结实,所以还是要换的。

既然这事是他做出来的,要换就只能换个更好的门,不可能说给林家换个更差的。

他这边正打量着门,林庆东夫妻俩拿着一堆东西从楼梯上来了。

俩人一上来就看到洞开的门,那一瞬间,姚玉兰像发生了应激反应一样,把东西往林庆东怀里一塞,几步跑到了门边。直到她看到林落好好地在门口站着,她的心跳这才慢慢恢复正常。

林庆东一脸呆滞地站在他家门口,看着自己家坏了的门,还有站在门口的路寒川,感觉自己好象在做梦。

他回头,看了眼刚上来的楼梯,又看了看左邻右舍的门,以及他们门上贴的对联和福字,再次确认,他没走错门,这确实就是他的家。

林落不禁抚额,一时竟没想好该怎么跟林庆东夫妻俩解释。

林庆东终于回过神来,咽了咽唾沫,往前挪了挪,小心翼翼地看着路寒川,迟疑地问道:“路队,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怎么会在我家?还有这个门?”

路寒川暗暗叹口气,觉得今天所经历的一切过于奇特,在他一生中所有的事情当中,都可以算是很特别的一天。

林落在旁边轻咳两声,路寒川听到了,再想到她刚才藏绳的举动,就知道她不想让林庆东夫妻俩知道这些事。

他就跟林庆东说:“林厂长,我来这边,是想找我外公家的狗。黑色,四个爪子是白的,叫追雪。”

林庆东恍然,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那狗竟是路队外公家的。要是这样的话,路队外公就是住在五号楼的郭教授了。

可是,那扇门呢?

路寒川面色微窘,说:“我外公说,追雪经常来这边,所以我就来看看。”

“我到的时候,听到门里动静不太对,好象有人跌倒了。我跟门里的人对话,听出来是小林,因为我们前两天见过嘛,我还记得她的声音。”

“这事是我误会了,以为小林又遇到了危险,所以把门踹开了……”

林庆东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他也说不出来。他看了眼林落,似乎在问她是这样吗?

林落连忙点头:“对,就是这样,当时我不小心绊着了,路队怕出意外,所以才会发生这种误会。”

“爸,要不咱们干脆把这门换了吧,你不是还说这门有点旧了,想换新的吗?”

林庆东弄清了事情原委,自然不会想着让路寒川来赔。他既不缺钱,又欠了路寒川天大的人情,哪会让对方出这个门的钱?

再说路队这次踹门也是担心他女儿的安危,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还想着让路寒川来赔偿,那可就太不会办事了,也不符合他平时的做事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