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峋睁眼,昏黑夜色中,一入目便是少年蓬松的黑色发顶。

他睡觉习惯很好,睡着了也不乱动,一个姿势平躺到天亮。

现在看来,这样的姿势似乎方便了少年的动作。

姜渔趴在他身上,脑袋搁在他胸口,一只腿抬起来压在他腰上,柔嫩的脚心正好蹭在他粗糙的小腿处。

少年垂着眼睫睡得香甜,全然不知道自己这副姿态有多危险。

闻峋蹙着眉,把姜渔搭在身上的腿推下去了些。

正要把姜渔的手臂也掀下去,熟睡的少年却不满地哼唧一声,细白手指抓着他胸口的衣料,嘴里模模糊糊地喊着:“哥哥”

声音乖软,撒娇一般。

闻峋推人的动作停滞了。

少年似乎是见自己没再继续被往外推,几秒钟后,那条光溜溜的腿又搭了上来。

春风无意,却在荒原上撩起了野火,烈烈灼灼。

闻峋眼眸极暗,在黑夜中如同盯住猎物的狼眼。无声之间,他看见自己伸出手指,捏住了少年的下巴,以一个极具掌控欲的姿势。

男人声音低沉,循循善诱:“再叫一声。”

睡着了的少年很是乖巧,张了张唇:“闻”

闻峋耐心地等着,却迟迟没有等到后面那个字。

少年清秀的眉毛微微揪着,好像在抗拒说出什么一般,原本抓着男人衣服的手指也松开了,他像是潜意识里觉得周遭的环境不安全,要逃离。

?楓 闻峋眉心一蹙,掐住少年下颌的手骤然使力,骨节修长的手指从柔嫩唇缝里探了进去,捻住水红湿软的舌头,声音里含了冷意:“再叫一声。”

口腔里被异物入侵的感觉并不好受,姜渔没醒过来,倒像是遭了梦魇,皱眉挣扎,发现挣扎不开,嘴上便含着男人的手指,迷迷糊糊、哀哀切切地求饶:“不要弄”

他甚至很乖的,像是讨好一般,用软舌蹭了蹭闻峋的手,好像以为这样就能够得到怜惜。

男人也确实被这样的动作取悦到,粗糙指腹在少年湿漉漉的唇瓣上捻了捻,抽出了手指。

“睡吧。“

于是睡梦中的少年便又似感觉到了安全,很乖地靠了过来:“哥哥。”

半晌,黑暗中传来男人很轻的一声:“嗯。”

像离了他的气味就不行。

17

晨间,鸟鸣悠悠,银杏金黄。

姜渔醒来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整个卧室呈冷灰色调,布置简约干净,柔软的碳灰色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床头柜上是一个小型立式书架,上面整齐地放着几本书。

这是闻峋的卧室,他身上盖着的是闻峋的被子。

一旁的枕头中间微微凹陷下去,指尖拂过,尚有男人留下的余温。

姜渔在床上呆坐几秒钟,心里忽然雀跃起来。

他昨天是真的吓坏了,哪儿都不敢去,又不想在家里呆着,一想到万一别的地方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摄像头,把他一举一动拍得清清楚楚,心里就一阵恶寒。

只有有闻峋在的地方,能让他感到安心一点。就像从前他每次感到害怕,就跑去找闻淙一样。

姜渔想过闻峋可能会发现他,把他叫醒,但他没想到闻峋居然会抱他进屋,还让他睡在自己的床上。

闻峋对他的容忍度,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一些。

姜渔满心欢喜地抱着被子,凑到鼻尖闻了闻。

清冽的冷杉香,让人想起冬日里笼罩着雾气的山林,和之前他在闻峋身上闻到过的味道一样。

刚才还很高兴的少年,嘴唇有点不太高兴地撅了撅。

还是和闻淙身上的味道差太远了,闻淙身上常年笼罩着乌木沉香的气味,和他这个人一样温和沉敛。

姜渔总喜欢抱着他,像小猫嗅猫薄荷一样,在男人身上嗅来嗅去,那股味道让他感到宁静和安心。

而闻峋身上的气息,则像出鞘的利刃,冷冽逼人,充满了攻击性和排他性,让人本能地想远离。

要不买瓶乌木味道的香水送给闻峋,把他腌一腌吧?

腌到入味儿,闻起来就和闻淙差不多了。

姜渔一边嫌弃地嗅着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边在心里这么打算着。

直到一个冷淡的声音打断他:“你在做什么?”

闻峋站在卧室门口,那张英俊面容上的神色有些难以描述。

他刚晨跑完回来,即使在寒冷的深秋,身上也出了一层汗,身体里涌动着热意,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结果一进屋,就看见面容白皙的少年坐在床上,把他留下的被褥团成一团,凑到鼻间嗅来嗅去,就像一只离了主人气味就不行的猫儿。

闻峋喉头无声滚了滚,感觉刚运动完的身体似乎更烫了。

姜渔光着脚丫子跳到地毯上,凑过来说:“你被子里好香,你喷了香水吗?”

他身上还是昨天那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