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倏地一把扫落茶盏。

瓷片崩裂,四周静寂无声。

“贺川,你来动手。”

“是。”

他拖着不断挣扎的申交就要走。

苏黛淡淡,“就在这里,记住了,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凄厉的惨嚎声,哪怕被堵着嘴都无法掩盖。

苏泽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

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在他眼前成了废人。

他两股战战,裤裆里忽然感到一阵濡湿。

苏黛穿上大衣,朝外走去,雪白的皮鞋染上了些许血迹。

“派人看好他。”

未尽之意,每个人都听明白了。

包括苏泽。

我不要的钱,哪怕你成了废人,也别想去拿。

天桥底下住着的都是乞丐,哪怕这个侥幸能捡回一条命,这辈子也只能如下水道的老鼠那样,了此残生了。

如果让苏泽选,他觉得还不如死了好。

苏黛走了,自有人把申交带去该去的地方。

苏泽撑着发软的腿,一起身脸倏地红了。

他——

被吓到失禁了。

现在天仙似得大姐姐,在他眼里,莫名就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模样。

他不敢跟她争了。

又进来的贺江看到这一幕,无声地咧咧嘴,“四公子,大小姐说了,她等下还有事要办,不能带你去长见识了,不过如果您想的话,倒是可以在百乐门四处转转,您放心,有大小姐的吩咐,保证每个人都会对您客客气气的!”

苏泽脸红的快滴血,但他现在腿软的走不动路,就算想逞强也不行了。

“是,我、我明白了,替我谢谢大姐姐的照顾。”

房间里很快没了人,但那一地的鲜血却不断的提醒着他,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惊惧交加之下,直接一头栽倒下去。

还好打扫的小厮看到他,连忙叫人一起把他送了回去。

大姨娘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的儿子才出去不久,就变成这样回来。

关起门把苏黛骂的要死,一边抹泪一边去苏老爷子的床前告状。

而苏黛做什么,从来不瞒着苏老爷子的,在大姨娘没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前后经过。

此时看大姨娘哭哭啼啼的抱怨苏黛,他直接冷漠的命人把她撵了出去。

不过惩治了一个背主的下人,这都能吓尿了。

真是废物!

-

苏黛离开百乐门没回家,自然还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

她让人把自己送去了大帅府。

用几页纸,受到了大帅的热情款待。在说了几句话后,两人的谈话地点就从会客厅转移到了书房。

出来时,外面天色已晚,沉沉的乌云浮在头顶,已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苏黛谢绝大帅的盛情邀请,撑伞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忽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苏黛反应极快地往旁边一闪。

马蹄踩入水洼,溅起的雨水脏了苏黛的裙子。

躲过了处置叛徒时溅出的血,也没躲过这一遭。

无妄之灾。

马蹄声近了,急速跑过带起的风掀的苏黛手里的油纸伞晃了晃。

苏黛神情淡淡,能在大帅府纵马的,也只可能是大帅府的主人了。

她微微抬起伞沿,视线向外扫去。

发现那本已经越过她跑走的马又踢踏踢踏地走了回来。

“你是谁?”清越的嗓音如玉石撞击,又好似某种无机质的金属物。

苏黛抬眸,四目相对。

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坐于高头大马之上,身姿挺拔如刀,锋芒毕露。

雨丝在他身后织成了细细密密的大网。

卫敛。

大帅的二公子,最年轻的少将军。

敛,取自内敛收敛之意,但看这人,周身锋芒几乎可以刺穿一切,似乎与这个字完全背道而驰。

病弱大小姐x少将军5

四目相对,男人黑眸似如深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苏黛启唇,忽然一阵风吹来,她冷不丁灌了一口冷风,猝不及防咳嗽起来。

“咳咳咳——”

卫敛高居马上,沉默地凝视着咳地撕心裂肺的女子。

剧烈的咳嗽令她本有些苍白的面容染上一丝薄红,看上去反倒比方才多有了些气色。

她打着素色的油纸伞,上头用油墨勾勒了寥寥几笔青竹,恰如她给旁人的感觉似得,如烟似雾,虽美,却叫人看不清楚。

没记错的话,上午时,他远远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她。

“百乐门的歌女?”

马蹄哒哒声靠近,卫敛垂眼,居高临下,手中握着的马鞭挑起了遮住女子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