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脸上还有伤,她低下头,眼神闪躲,有些难堪,有些愤怒,更多的是畏惧。

朝院子里谨慎地看了一眼后,张婷压低声音,满是苦涩道:“校长,白老师,小老师,你们快走吧……没用的,真的没用的!”

白欣也握住了张婷的手,她坚定道:“小婷,不要怕,让我们进去。这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会帮助你解决掉问题,你放心,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张婷看起来已经快哭了,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想相信又不敢相信一般,神色挣扎。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凄厉惨绝。

张婷脸色唰的一白, 眼泪哐当哐当地砸落于地,她像抓住仅有的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扣住了师甜甜的手, 无比绝望道:“……救救我妈妈,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

张婷让开路,讲大门打开,三个男生最先冲进了院子里, 拐向了传出声音的那间房屋。

门被反锁着,霍凌宇一脚就踹了开来, 然后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逼仄狭小而又昏暗的房间内,充斥着臭味、血腥味儿与烟酒味儿, 一个精壮、黝黑、凶狠的男人正在猛踹一个女人的身体。

他一边施暴, 一边骂着:“他妈的, 又是个女孩!又是个女孩!不争气的肚子!娶你回来有什么用!贱人!贱人!去死啊!还敢跟老子顶嘴, 给你脸了!去死!去死!死!”

脏污的床上, 还有一个看起来还不到一个月大的小婴儿正哇哇大哭着。

张绪芬校长吓得立马大声喊道:“张贵,你快把她打死了!住手,快住手啊!”

张贵头也没回, 一边踹着, 一边恶狠狠道:“死老婆子再多管闲事我他妈连你一起揍。”

咔嚓一声, 在所有人都在愣神与不知所措的那秒内,裴谨修已经一个啤酒瓶砸到了张贵的头上。

碎在地上的玻璃渣子上带着明显的血迹, 以暴制暴的行为成功且迅速地转移了施暴者的注意力。

同时也仿佛火上浇油般,进一步地刺激施暴者的情绪。

裴谨修是下了重手的。

张贵施暴的动作立马停了,他捂着痛得锐利并且逐渐发沉的脑袋, 转过身,用令人胆寒的目光扫视过在场众人。

张婷吓得瑟缩了一下, 忍不住浑身发起抖,呜咽声控制不住地溢了出来。

师甜甜把她往身后拉了拉,勇敢地挡住了张贵满是恶意与威胁的视线。

张贵狠狠地呸了一口,阴沉着脸骂道:“小畜生,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仍拎着半个酒瓶子的裴谨修身上。

屁大点的小孩,到底哪儿来的勇气,敢来管他家的家事,敢对他动手?

张贵愤怒到脸部扭曲,满是戾气的想:他要把那令人生厌的脑袋砸成肉泥。

他扭了扭脖子,眼睛森寒,抡起拳头,骤然间出手了。

室内霎时间乒乒乓乓地打作一团,张贵力气很大,速度很快,十分擅长打架。

霍凌宇到底没怎么打过架,他几次想冲进去帮忙,但总是找不到切入的机会,只能内心焦急地干站在一旁。

而正在打架的裴谨修则神色恹恹,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不耐烦。

他大概是嫌脏,能动腿就不动手。眨眼间,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施暴者已经被他连踢带踹了好几下,气喘吁吁地缩在了角落里,戒备地盯着裴谨修看。

这下终于被霍凌宇找到了加入的契机,一拳一脚地施展了起来。

徐怡熟练地哄起了正躺在床上嚎啕大哭的婴儿。池绪则守在了那名妇女身旁。

张绪芬会一点医,大概地检查着她的情况。

看了一会儿,张绪芬摇了摇头道:“不行,伤得太重了,得送医院。”

这时,她怀里尚且还有意识的女人突然挣扎了一下,剧烈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张婷明白妈妈的意思,她流着泪,既心痛又无力道:“校长,我们家没钱,去不起大医院。”

师甜甜果断道:“我打电话,去我家医院。”

她又加重音安抚道,“放心,婷婷,免费的。”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却如同驱散黑暗的太阳一般,让张婷惨淡的人生重见了一缕来之不易的光明。

这一刻,张婷感觉自己仿佛遇到了救世神。

另一边,张贵已经被裴谨修和霍凌宇两个人揍得爬也爬不起来。

裴谨修用随身携带的湿巾擦了擦手,而后拿出手机,先报了警,后叫了律师。

他蹲下身,在被揍成猪头的张贵耳边冷冷地说道:“一会儿律师就来了,劝你识相地签了离婚协议,不然我有一百种合法合规的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张贵自师甜甜说出那句“我家的医院”后就开始魂不守舍,尤其在师甜甜打电话时,他隐约听到了“西林医院”四个字。

西林医院!!

那个小畜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