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是成舟去接的柏森,没料到他们情趣相投、一见如故,晚上聚会直接安排到了成舟家里,成家父母特意没有回来,给一帮年轻人留足空间。

车子驶进大门,楼下站着一帮年轻男女,众星捧月那个是柏森在对王安羽招手,他穿了件奶白色迷彩外套,中等身材戴着黑框眼镜,若不是众人前呼后拥,他的气质容貌并不夺人眼目。

华峰给她拉开车门,将钥匙递给泊车侍者,跟她一起走过去。

“华总也来吗?”王安羽愕然看他。

“不可以?”华峰反问。

“不是”是他很少参加这种名义上交朋友实际就是玩的聚会。

王安羽眼神扫过楼下那些人,了然点头,“我忘了今天素游也在,这儿行为不端的人是有几个,华总记得跟在素游身边。”

华峰瞥她一眼,“你喜欢给人当妈?”

好心当成驴肝肺,王安羽素来为傲的情绪控制能力竟要失控,一口气憋在喉咙不上不下。强行压下想吵架的冲动,她控制面部表情,维持住端庄的姿态,双手插进口袋闷头走路。

席间自然她和柏森坐在一起,王安羽拉了尹素游坐她另一边,今天来的这些人都和她一起长大,有几个的确算不上好人。

“今天别闹太晚,这两天我还要忙项目的事。”王安羽指了下自己妆也遮不住的黑眼圈苦笑。

“什么事缓几天呗,这么多人都是来找你玩的,小羽太不给面子了。”

“闹起来谁知道到几点了啊。”

柏森放下筷子,忽然间笑着招手让佣人取来很长一条卫生纸,对段嘉滢说:“胳膊伸上去,手腕搁在椅背上。”

段嘉滢面色比手腕上的玉镯子还白,她穿了件无袖黑色长裙,藕段似的胳膊搁在了椅背上。

柏森侧首对佣人说:“把她手腕绑在椅子上。”

佣人怔住,看了看手里薄薄的卫生纸。

成舟皱眉轻斥:“没听到客人的话吗?”

佣人上前将段嘉滢手腕按在她头顶,用软薄的卫生纸绑在椅背尖突起的那一处。

若是用手铐、铁链绑着只会手腕酸疼,但用卫生纸绑缚住,人怕卫生纸断掉,只能胳膊一直用力保持一个姿势在空中,折磨和疼痛成十倍增长。

段嘉滢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泪滑过睫毛淌下来。

“等纸断了我们就收摊。”柏森对桌上众人笑笑,又转头对段嘉滢说:“敢让纸断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段嘉滢眼泪滚落更多。

桌上此起彼伏“柏少会玩”“老司机带带我”的声音,一派热闹。

成舟用心了,厨师是特意找来西海做柏森家乡菜最好的名厨。

王安羽吃饭很少,尤其是晚上,不动淀粉不动油腥,前后也就夹了几筷子凉菜,她不怎么吃,刚好能去摸清楚华峰的口味,发现他不吃辣,她索性给他转桌子,专捡不辣的菜往他跟前转。

她转得不动声色,也不影响别人夹菜,桌上很少有人能察觉这细微的心意。

华峰在尹素游旁边,和她就隔一个人,看她盘子一眼,绿绿几条跟草似的,他皱眉:“你就吃这些?”

王安羽还没说话,柏森便笑眯眯对华峰说:“华总不了解,安安就是只兔子,除了我这窝边草,她什么草都吃。”

王安羽看向柏森,不冷不热:“你不是草,你是红杏。”

一支红杏出墙来的红杏。

“安安你在怨我?”柏森嘴角噙笑看她。

他们一起长大,幼年柏森发育慢比同龄人瘦小愚钝,虽然比他小,王安羽却更像姐姐,他上五年级,她上二年级,她常会去他的教室帮他整理好杂乱的书桌。

后来王安羽父亲调回北京,过了几年柏森父亲也调了过来,一个院子长大那么多人,最后就他俩能相配,顺理成章走到一起。

她和柏森没有情侣的爱恨情仇,分开无非是因为两个都是别人彩虹屁听惯了的人,受不得对方不带滤镜看自己。

比如柏森真的在身边那些马屁声中觉得他自己很帅,视频电话中常自我欣赏,王安羽会冷淡告诉他:别自恋了,你没我好看。

柏森接着会和她吵架。

现在想起这些她心里没什么波动,王安羽放下筷子看他,“柏森我不怨你,但你别颠倒黑白。”

不是不吃窝边草,而是窝边草自己送上门让别人吃。

柏森笑容止住了,王安羽当女朋友的确很好,记得他熬夜给他送护肝药,他喜欢孩之宝80年代出的一款威震天手办,停产只能买到二手,她3d建模给他打印了一款一模一样的寄过来。

但只有柏森自己知道,王安羽是冷暴力大师,他哪怕拿解除婚约威胁,她也不会生气,更不会哭闹,只是会平心静气和他说: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这件事。

都以为他们小情侣吵架,桌上气氛也微妙起来,大家都打圆场。

“羽姐你别生气啊,大家都知道你对柏少好,你送的威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