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官咚地一声利落跪下:“那些都是仙尊们的指示,小仙人微言轻,只能照办,殿下大仁……别和小仙一般计较……”

谁能想到,这风水轮流转,当初想破脑袋也要让姜晚落榜,现在却想捞她上岸。

当时不留余地地给她难堪,今日她却被主考官领着站在这儿宣示作为亲属的绝对地位。

姜晚品了口果酒,勾起唇角:“执行力这么强,不如来我地府,待遇绝不输现在。”

明明是正经地投递橄榄枝,在场众仙却莫名听出了别样的意味,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和地府血池的召唤。

虽然仲奉仙君在池子时的示意下已经极力为阎罗辟谣,可奈何地府三殿下手段狠辣、蛮横霸道的形象深入民心,加上上回单枪匹马闯入议事厅,后又要求与仙界割席,桩桩件件数下来,那玉面罗刹的形象更是无法洗白了。

仙官花容失色,忙不迭俯身在地:“小仙微末,难堪大任。”

没劲儿极了。

姜晚摆摆手挥退他,那仙官如释重负,死里逃生般飞速撤离。

越过逃离的背影,姜晚瞪了眼迎面走来的男人。

不用想,狐狸的哄妻路漫漫。

我想写个香香的但画风突变

已经狠狠痛批了自己一顿

番外

第一视角,自述

我的名字是燕桦阿姊取的,她说,从今日子时起便是我的新生。

可后来,他们为我疗伤,检测到了我脊背兽骨上刻印的名字,那个抛弃我的生父用家族秘方刻上的,将跟随我一生的字。

从那一日起,我有了两个名字。

阿姊喊我子时,而其他人则叫我池野。

我是阿姊带回来,力排众议留下的,我不想她因我受责难,于是我读书,用功,事事做到最好,绝不留一件事落人口舌。

后来四处都是战乱,我听从师父安排,随军上了战场。

那年我刚成年,正是血气方刚,不懂收敛锋芒的年纪,我作为前锋,一人瓦解了一支熊族侦查团,为阿姊当年的决定在众仙口中驳回了一筹。

我记得的那日,阿姊拿着帕子一点点擦去我银白的盔甲上的血,天帝和师父在她身后笑眯了眼睛,合不拢嘴地夸耀了一句又一句。

那是师父第一次对我点了头,喊我子时。

我曾以为,我做的,他们让我做的,就是最正确的决定。

战事吃紧的时候,我不曾退缩,苏达丘陵苦战的日子我也坚定不移。

直到,直到我看见了民不聊生,发现了上位者的欺骗与野心。

天帝为安抚魔族、收拢三界民心,自居谦卑之位,归还苏达丘陵一带,还让燕桦阿姊下嫁和亲。

他们想用女人平息纷争乱语。

那是我对天帝、对仙界最心寒的时候,我对他们的认知开始瓦解,重塑。

阿姊出嫁匆匆,天帝不为阿姊添妆作势却急着追封我为战神。

我嗤之以鼻,避而不认。

他毫不关心,只是大发宴帖,设追封宴,宣告三界。

他也想过来安抚军心,只因为下界又出了小乱子。

他越是想安抚,越让我心寒。

内心就越发对不起那些忠贞追随的部下,那些因为天帝私欲而死去的兵。

我接受不了战神之名,自封法力,躲进无烬渊里,为那场战事中所波及的生灵守灵赎罪,日夜忏悔。

执念被无烬渊无限放大。

我将战事带来的所有后果都归咎于自己过于信任天帝,过于信任大阁上。

我的前半生,听得是为保护三界和平安定而战,做的是为守护安宁而战。

击退魔族,稳定妖界,清剿妖兽,只要天帝和大阁下令,我就是仙界最精锐的兵,提起长戟,随时迎战。

不知道那么多指示里,多少是天帝的私心,我又在不知情的时候做过多少违背自己初心的事,做过天帝扩宽疆土、危害安定的帮凶。

我无法原谅自己所行,遂,固步自封,再不出世。

这是我的心结。

后来心结成了无法解开的执念,在日复一日里逐渐模糊了最初的原因,忘记了从前的自己,记忆里只剩下对出战的抗拒,对救世救民的无奈,对长戟的抵抗。

在无烬渊里无数遍放大,重播,反复地,摧残侵蚀我的心,最后差点推我坠入魔道。

期间仙界派了无数人来劝,跪求我出世,我都拒绝得干脆。

天帝为了表诚心请我出来,甚至表明不让我出战,只是委任为考编办的主考官,负责考核任职。

我还未应,他已自顾自提拔了我曾经的副将,仲奉,做了考编办的副主事。

我无法评判如何,对于仲奉,这样的安排,往后的前程是最好不过的。

在又一次险些入魔时,好友北斗星君司祁找来,也要我走出无烬渊。

说辞是,素有地府大魔头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