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试探,但我没想到沈素衣变相承认了这个事实。

叹铃啊一只手顺势搭上我肩,她附在我耳边低语,我想杀的其实是凤鸣,他在北荡山那取了一大笔钱,是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我给他发话,如果再不回,今后就休想再有机会出去。

原以为有这一层威胁,他会乖乖听话,回到我身边。

但我没想到那天来的人成了柳梦。况且我并没有下死手啊,只是让那两个手下给她些教训,她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她的确很漂亮,我原本打算取她踝骨留作纪念的,终归不忍,会有很多血的,落在皮肤上不好看。

啊这件事沈怜双也知道啊,她没有和你说吗?

真相被沈素衣轻轻松松送上来,以如此荒诞可笑的面貌。将他人做牺牲,成全他们这场你追我跑的猫鼠游戏。

她笑声琅琅,全无对自己犯下的罪孽有半丝愧疚。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冷漠,这就是观音想护的人?真够荒唐。

对沈素衣和单凤鸣的那种恨快要成为灭顶的程度。

如果那张车票,单凤鸣没有让给柳梦,柳梦还能与我相守而终,绝非是现在这样枉死于水街巷子里。

颊边一凉,沈素衣拭去我眼尾边的泪,好奇问:你为什么要哭?

你很爱她?

接连的追问让我厌恶,她试图从我这寻求关于爱一个人的答案。可沈素衣心肠冷硬,冷漠无情,谈爱,她怎么会懂。

你拿走了戒指,对吗?

沈素衣从衣裙口袋里,拿出了那柳叶结圈成的银戒,在我眼前晃晃,怎么了,你想要?

她耀武扬威般像我炫耀她手中的战利品。我下意识去抢,她收回手,不让我碰,我未能得逞让她很开心,笑起来眼睛幽幽发亮。

要拿可以,你先和我说说,柳梦和你说过什么,你们既然这么相爱,而且无话不谈,不应该连她从哪里来都不知道。你老实告诉我,我不害你的。

沈素衣,你不杀我?

沈素衣微歪头看我,对我这一发问表示疑惑:我杀你做什么?我说过的,你像我妹妹,我哪里舍得杀你。

那你就不怕我把你揭发出来?

我何必怕。这话对沈素衣不起威胁,如果你想揭发我,何不直接去公安局将我抖出来,而是直接跟着我过来。

现在我给你想要的真相,你打算给我什么?

她像从前在河灯前那样,轻柔拂过我鬓边发。

然而今非昨日,一切都大变样。从前这位在我心里,似乎有些悲惨,久站与走路容易让病腿发痛的瘦弱女人,现如今,她仅仅是轻抚过颈侧的手,都如蛇吐信子般到惹人遍体生寒。

我不想放过她,更不想放过单凤鸣。善恶有报,他欠柳梦一条命,那就不要妄想逃走,一了百了;同样的,沈素衣也不能独善其身。

沈素衣,你想找到单凤鸣吗?

想啊。

她再次试图抹我眼泪,我偏头躲掉她的触碰,来到她耳边同她密谋。

我们做个约定,今天我们当没有见过,等你找到了人,我们就在红房那儿见面。

余光里,她的唇角微扬,好。

只有我知道的秘密,终于成为一把绝佳报复的利器。

临江奈婆,沿河道往上,说不定他就藏在那些小村镇里。

积木与圆

我和沈怜双彻底撕破脸。

在没有其他人的后院里,她抓着我双肩厉声质问:你见过她对不对?我现在怎么都找不到她,别人说她收拾行李去省外,你和她说什么了?

我只是告诉她单凤鸣在哪里而已。

肩上用劲的手骤然一轻,我顺势扯开。

她失望道:你骗我。

这种指责对我而言谈不上伤害,甚至觉得好笑,她又哪里来的资格说出这句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好糊弄?以为把我耍得团团转,就可以保护沈素衣。我无心再同她做无谓的伪装。

事情兴许可以追溯到沈怜双来到水街送别远行的柳梦,见到单凤鸣的那一天,甚至可以去还原沈怜双所谓的偶然路过,是为沈素衣作掩护,将现场当成意外,和她统一口供,才有当初医院前两人的拉扯。

你当初说,你只是偶然路过,见柳梦躺在那里。沈素衣却说,你知道其中原委,你说我该信谁?

沈怜双,你说我骗你,如果你对我当真没有半句谎话,你就不该来到我这里质问我沈素衣的去向。

我反问她:你不是说站在我这边吗?忘了?

良久,沈怜双垂下头,低声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干,素衣她不懂情爱,只知道要一件物势必要得到,谁都不能抢去,我想过让她回头的。

可这样的说辞并不能激起我的怜悯。

那你的沈素衣真无辜,在你们心中,爱比杀一个人重要。

柳梦尸骨未寒,凶手逍遥法外,你隐瞒事实真相,对柳梦这个朋友就没半分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