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被柳梦重新翻出来,他又死皮赖脸不认账了。要彻底解决,必须要前去谈判,如果谈判不成,就得让第三方介入裁决。

这意味着柳梦又要出趟远门,虽没之前去的地方远,也不至于大雪纷飞,但还是偏北地区,性质也不同于之前的求合作,这次要面对的人形如豺狼,我挺怕他被逼急了,恶向胆边生,把柳梦吃个骨头不剩。

晚上,陈雪组了个聚会,说第二天就要回去了,邀我们前往一起吃这最后一顿饭。

陈雪一听柳梦只身前往,很是担心,说总得有个男人陪着一块去,正好她北上,单凤鸣也无所事事,提议陪柳梦一块去。虽然信不过单凤鸣,不过有陈雪在,她应该还是挺靠谱的。

柳梦动身的时间很紧,就在第二天下午。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又要面临第三次的分别,我想不接受也得接受。

柳梦和另外两人吃过饭,还要继续商议第二天到达后的安排,我帮不上什么忙,便说困了,先回家去。陈雪还笑我:这孩子睡眠很好啊,吃饱就睡。

我干笑两声,和陈雪和柳梦依次道别。出了门,一路快走回到家,拿上香油值钱,来到观音庙前。

它前些日子被修缮过,殿前掉的金漆彩饰被补上,看上去流光溢彩,慈眉善目的观音像更显神圣庄重。

我想,我也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我还能为即将再次远行的柳梦祈福。

等我点燃香,跪在蒲团旁的地板上,不住念叨着:恶鬼驱散,愿观音护佑柳梦平安。

上完香,烧完纸钱。我从后门走,发现那儿摆着一张铺着红锦帛布的桌子,上面整齐摆放一盆白菩提子,上面花纹像波纹,不太规则,但边缘圆润,有点像人张开的眼睛。

来了一个身着袈裟的光头和尚,应该是打理观音庙的负责人,他说:这是佛眼菩提,带身上,只要心诚则灵,便可驱邪辟鬼。

见我被菩提子迷住,也知道我是刚才虔心上香的香客,为我挑选了一把成色良好,形状大小一致的菩提子。

和尚很好心,不仅帮我穿了孔,还给了我一条带穗的红线用于串珠,让我得以编成驱邪手串。

等我做好手串,周围静的只剩树木沙沙声。我干净跑回到家,发现柳梦早已经在房前等我,她坐在床沿,挺生气,语气都有点冲:你不是说回家吗?怎么还比我晚回来,去哪儿偷玩了?

我在她面前蹲下,拿过她一只手,将凤眼菩提套到她手腕处,我去给你祈福,还求来了这个了,那儿的袈裟说驱鬼辟邪很有用的。

柳梦的怒气烟消云散,端详手腕间莹润匀称的珠串,笑意渐浓,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信这些。

总要为你做点什么。

柳梦将我从地上拉起来,顺着我说:那好,那就祈祷它和观音护我周全,更要护我的叹铃,好好在这儿等我回来。

今晚月色格外冷,还格外亮。

把柳梦照得虚虚实实的,就好像,我快要抓不住她。

我心不受控一颤。

于是我又神经质地想。

不够。

还是不够。

我去书柜翻出一支难以洗去痕迹的油性笔,转过身对她说:柳梦,袖子拉上去,我再给你画个十字吧。

柳梦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亮出雪白的胳膊。

我在上面画了个很标准的十字架。

十字架也是辟邪用的。

那上面擦不掉的十字,像一个小小的纹身。

你脑袋瓜成天都在装着什么。柳梦忍俊不禁,抱住我腰,将脸埋在我小腹处,中西两边的守护神都快被你请来,看来这次我想受点皮外伤都难了。

明明有菩提子和十字架的两重保护,可我的心还是有些不安。

刚才沉浸在月色中,却仿佛快要消失,无法抓住的柳梦,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来亲亲我吧

叹铃,你抱得我快喘不过气。

被我抱住脑袋的柳梦拍我的腰侧,我终于从怔忡中回过神。

刚才不知不觉中,紧抱住她脑袋,松开时,柳梦仰起头,发丝微乱,呼吸局促,一张脸因我憋得发红。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凄清月色晕在她的脸部轮廓,她如水中月般不真实。

即便此刻我触手可得,我依然有种难以名状的空荡和不安。

这种奇怪又强烈的预感从何而来我只能想到是接连目睹两次死亡,再加上当初柳梦的失联给我留下重大心理创伤,以至于从她要再出远门开始,我便神经兮兮地认为她将会在我面前消失。

柳梦,我怕你又会像之前那样,忽然失去联络。

你那么怕我消失不见吗?

我点了下头。

来,坐上来。柳梦拍拍她的腿,命令我往她腿上坐。

这姿势不合时宜的暧昧,我试图侧身,她将我拨回原位同我面对面,这么坐就好了。

最终只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