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在一片浓郁的血腥味中获得了身体的自主权。

全身的气力都交代在适才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的激烈情事中,伸进枕头下的手指都还打着颤。

意料之中的,没有摸到匕首。

覃与也不指望被拆穿的bug还会继续存在。

她喘息未定地撑起身,汗湿的长发从辞疚鞭痕交错的胸口离开时还沾着他伤口撕裂淌出的鲜血。

身下的男人尤在喘息,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垂敛的眼睫缓慢睁开,那双冷淡幽邃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情动的水光,连瞳孔周遭的那圈仿佛杀意凝成实质的暗红色都变得温柔起来。

可覃与并不在意这种温柔,她只知道,本该被夏昕淳放归的辞疚这会儿还没有离开,甚至成为了祂妄图用来羞辱并留驻她脚步的傀儡。看后续章节就到:p o1 8 f o

“不想走的话,干脆死在这里吧。”覃与毫不怜惜地扼住他咽喉,恢复了些许气力的手指冷酷地收紧,擎握在她腰身上炙热的双手颤了颤,并没有松开。

他仿似领悟到什么,毫无挣扎地注视着她,任由自己身体里仅剩的那点意识彻底消失在她拧断他喉咙的那一刻。

覃与无视那双至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面无表情地松开手起身,身体里被堵了多时的浊液顺着她腿根温热滑淌,像是一条粘腻湿滑的蛇。

附骨之蛆。

床帐落下,遮住了床榻上死去的辞疚,却掩不掉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她赤裸沾血的身体,从她被汗濡湿的发尾,从她还在颤抖的右手,不断地散发出来。

房中昏暗一片,分辨不出是东方将晓的黎明还是夜幕未至的黄昏,门口传来的动静几乎紧跟在她下地的后一秒。

妆奁的抽屉被打开,各色的簪子摆放其中,覃与指尖摩挲着被刻意打磨得箭镞一样锋利的尖端,抬眼看向了来人。

黎蓄还是黎蕴?

都不重要了。

簪子划破喉咙的感觉比匕首来得钝一些,但喷溅在她脸上的血还是一样的热。

浴池里的温水稀释掉她身上的鲜红,也涤清她内外的疲惫。

覃与拘一捧水泼到脸上,那种连杀两人后的麻木感终于晃悠着落到了实地:“还真是让人禁欲。”

泡了近一刻钟都没有等到熟悉的震颤,覃与终于意识到祂这回没打算继续为了这两个无关痛痒的npc浪费自己宝贵的力量了。

可是想休战养精蓄锐?她可没好脾气到这个份上。

水痕从浴房滴落蜿蜒到房间,不被关心的两具尸身仍在原地,半凝固的血泊染红了大片地面,未能瞑目的双眼似乎还残留着死前的震惊不解,遥遥看着她。

覃与擦干净身体,从衣柜里取出件新做的春衫换上,就着屋外啁啾的鸟鸣推开窗,眯眼看向微白的天光。

“嗯,看来是个好天气呢~”

是个,很适合杀人的,好天气。

“裴大人。”清亮熟悉的女声让裴闻钦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循声看去,视线落在走近的少女那头披散的墨发上时凝住了。

“覃小姐,”他快步迎上前去,只希望能在其他零星路人发觉她这副模样前将人护住,“借一步说话。”

覃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看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动作生疏却依旧从容地替自己挽发的裴闻钦。

被他身形遮掩着带进这家首饰铺子时,覃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披头散发地出门在这个当下是件相当有碍闺誉的事。

但他不仅第一时间替她遮掩,还主动带她进来买簪子,甚至在她玩笑话地让他替自己挽发时毫不避讳地行动起来。

即便他被洗掉了茶楼那次谈话的记忆,但他和覃瑶的婚约还在,哪怕这会儿街上行人不多,但以他的知名度,大概在他们离开这家铺子后,这件事就会以相当香艳的形式传开。

他敦肃执礼数载,读的是圣贤书,行的是君子事,他应该比她更加清楚做这事会带给他的负面影响,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真是让人目眩神迷的魅力所在。

“裴大人,”握着她仿佛沾着晨露般微微湿润的发丝的手突然被握住,身前的少女半转过身来,微凉的面颊贴住他的手背,深棕色的猫儿眼因为背光呈现出一种暗处涌流的幽邃流光,“这么喜欢我呀?”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手中的发丝从他无力的掌心流走,他像是一只朝着漩涡被卷入的小船,身体被她施加在手腕上的那点力道拉着倾向她。

“那帮我一个小忙吧。”

属于她的气息随着吐字轻柔地落在他唇上,心口似乎抵上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想低头去看,却被她蓦地按住了后颈吻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吻让他震惊非常,甚至连心口位置那一点越来越明显的顶刺感都顾不上。

“唔……”皮肤被冰冷尖利刺进的瞬间他皱眉发出一声闷哼,可颈后那只手和寸寸深入剐搅的唇舌都丝毫没有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