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是被外面的车鸣声吵醒的,她低气压地下了楼,才知道空了七年的隔壁今早有人搬进去了。

她揉了揉额角,接过李阿姨端来的温水抿了一口才慢腾腾地回忆起剧本里的确是这个时间点回来的男二号——与她青梅竹马的奉烜。

继男主转学,女配对其一见钟情后,出国多年的男二号也闪亮登场了,而今,只差那个还在w市天罗地网寻找男主去向的女主了。

嗯,还有十天?足够宴倾先平安度过这次月考了。

覃与抱臂看着一墙之隔的花园里进进出出的人,冷不防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眼,那俊朗优雅的少年礼貌地冲她点头微笑,换来她毫不留情地转身进去。

“小烜你在这杵着看什么呢?”奉母从车上下来,扯了扯胳膊上的羊绒披风,顺着儿子视线看向了对面的楼栋,笑了,“你还记不记得隔壁住的是谁?”

奉烜点头:“是覃叔叔和小与妹妹。”

他比覃与大一岁,出国那会儿已经十岁,自然记得很清楚。

“你小时候和覃与玩得特别好,我还记得那时候要带你出国你就哭着抱住覃与不肯走,把我和你爸都愁死了。”

被奉母点出自己小时候糗事的奉烜有些尴尬:“我那时候……”

“知道知道,舍不得自己小媳妇呗,”奉母笑得更开怀,拍了拍他后背,“行了,这边灰大,咱们先安置好再去隔壁拜访你覃叔叔和小与妹妹。”

“妈,你别再开小时候的玩笑了,我们现在都长大了,这种话说出来只会觉得尴尬。”奉烜皱了皱眉,七年的分别,早将儿时那对于玩伴的喜爱冲得只剩一道模糊的痕迹,而今再把幼时的喜欢强贴在长大后的他身上,只会让他对这种按头喝水的凑对反感。

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开始去国外还会一天叁通电话打给覃与,后来却几年都没再联系了。环境变了,每天看到的东西,接收到的信息,打交道的人全都不对等……一通通热切的电话到后来便成了无话可聊的冷场。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浓厚情谊渐渐消失更加残酷。他长大了,属于幼时的记忆就那么静静待在记忆深处,保留那仅剩的一丝怀念即可,没必要再生拉硬拽地强装熟稔热情。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赶紧进去收拾你的东西,一会儿你爸就该接我们吃饭去了。”

奉烜被推着进门前又看了一眼隔壁,娇艳的玫瑰开得热烈,可适才门口遥遥看过来的那个人影却好似一场幻觉。

记忆中甜美可爱的小妹妹,如今又变成什么样了呢?

他只记得方才看见的那双眼,既清又冷,恰如冬日长河中凝簇的碎冰,明明只是极其平常的一眼,却看得他背脊发凉,思绪滞缓。

对于这位后续会各种不耐烦自己凭借着幼时情谊狂刷存在感,一步步演变成公然下自己面子维护女主角的“青梅竹马”,覃与没有施舍多一分的关注。毕竟一个发展大不如前的奉家而今的自己还没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依附奉家生存的一棵还没长成的幼苗?

覃与翻了翻微信,视线落在标注着“8号付迁”的聊天框上,最新的一条来自凌晨叁点钟:“教练夸我越来越强啦,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呀【偷瞄】”。

的确有段时间没去见他了。

覃与拨了司机电话:“备车,我要去一趟qe训练基地。”

奉烜这边出来盯着工人搬运自己那架钢琴,正巧碰见隔壁覃与上车,藏蓝色的带帽卫衣衬得那一抹露出的脖颈格外白腻。他仍旧没有看清她的脸,却好似已经从她显露出的种种细节觉察到她的冷淡。比几年未再联系的自己更加直白的,冷淡。

奉烜抿了抿唇,心里滑过一丝涟漪。

而另一头的学校,直至早自习结束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完,游柏左手边的位置上依旧空着。周围女生明显失落下去,细声叹着:“看来覃与今天又不来了,我还特意让我妈妈烤了小饼干带来。”

“我带的布丁,草莓味的,不知道覃与喜不喜欢。”

“哎,她要不来我们又只能麻烦宴倾帮忙带回去了。”

“对呀,还好有宴倾。”

细微的讨论声在走进教室的班主任说出“换座位”后陡然兴奋起来。

“有没有可能换到和覃与同桌呀?我超想看她睡觉!”

“她后脑勺圆圆的,碎发毛茸茸的,不知道可不可以摸一摸。”

“吃东西的时候像小仓鼠一样,眼睛又圆又亮,萌死我了!”

游柏捏着笔,眉头稍稍皱起,只觉得一片吵嚷声中这些讨论的声音尤为明显,让他回忆起了之前经历的种种,十分烦躁。

荧幕上显示出本次的座位表,前座的男生激动地扭过头来:“天哪,游柏你也太幸运了吧,前脚和覃与做了同桌,后脚就换到了宴倾旁边!”

游柏看着自己的新座位,第一排正对着讲台,同桌是宴倾。

他看向此刻正坐在第一排的宴倾,恰好对方也扭头看过来,清凌凌的一双眼,没有半点波澜,扫过他,而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