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怎么样?”

“不用。”涟绛一口回绝。

金寄枝脸色骤沉:“我请你喝酒那是看得起你,你别不知好歹。”

“那你最好是看不起我,”涟绛心里冷哼,面上却挂着笑,“这酒金公子还是请别人喝吧,也免得为此心烦。”

“你!”金寄枝咬牙。

想他堂堂金家公子,众人都巴不得讨好他,但今日却在涟绛这儿连吃两回闭门羹,哪儿有不气的?

他正欲发作,前面英婳忽朝涟绛招手。

涟绛回头冲他一笑,应声上前。

金寄枝平日里虽仗着家世四处招摇,但也深知叹花堂的仙师们对弟子一视同仁,不会加以偏袒,是以只好作罢,攥紧拳头看着涟绛去领思天镜,双眼恨得发红。

那边涟绛依着观御的嘱咐,刚一走到英婳面前便真诚地躬身道歉。

见他态度诚挚,新换的衣裳也朴素低调,半点红色也无,英婳便未再多加刁难,折身从玉托盘里拿起最后一块思天镜递给他:“到人间后如遇棘手之事,可随时开镜来问。”

思天镜不过半掌大小,涟绛便将它抓在手心里把玩,闻言不禁好奇地问道:“那这三年里仙师是一直都守着母镜,随时回应吗?”

在他之前也曾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怕在人间遇险,而思天镜无回应。

英婳猜想他也有这些担心,便宽慰他道:“你放心去便是。我虽不一直守在这儿,但会与其他几位仙师轮流看守此镜,不会让你们在人间丧命。”

涟绛一愣。在英婳说这些话以前,他从未想过去人间会遇上什么险境惹人丧命。

“以前有人妄求长生,勾结妖魔加害仙神。”许是看出他的不解,英婳解释说,“陛下得知后震怒。他斩杀妖魔以后剖心作镜,便是为防再出这等惨事。”

原来是早有教训……难怪每个下凡历练的弟子都必须带上思天镜……

涟绛捏捏耳垂,小心翼翼地将思天镜收好。

“那,”他犹豫片刻,又问,“那我用思天镜,只能与仙师们说话吗?能不能与其他人也说一说话?”

“玉虚湖看守森严,未得陛下应允,谁都不可擅自进入。”英婳抬眸打量他,着重补充道,“太子殿下也不可以随意出入。”

这话说的格外明白,无需他再拐弯抹角地问。于是他欲言又止,失落地点点头,而后揣着思天镜踩入湖水中。

及至湖水没过双目,他才惊觉玉虚湖中竟无水无鱼,而是成千上万条交错纵横望不到尽头的玉阶,以及顶天立地的盘龙石柱。

天穹之上浮动着薄薄一层水光,水上彩霞密布,直教人眼花缭乱。

天穹之下,数万万长阶之上,无数仙客谈笑着往来于两界之间。在他们身后,足有人高的仙鹤衔礼提酒,乖顺伏首。

涟绛不禁睁大眼,飞快跑下玉阶。兴奋之余心底的不舍与眷恋被丢的干净。

长阶往不同的地方去,每个人所去之地都不相同。

而涟绛走的这条,是通往姻缘山。

他抵达姻缘山时,正值深秋。这个时候的姻缘山,漫山遍野都是金黄的银杏,遥望好似一座金山。

“小公子。”

涟绛刚走下玉阶,踩进满地的碎金子里,便有一只白鹿向他走来,朝着他微微低头。

他愣了一愣:“你是?”

“在下山神云沉,”白鹿化作人身,笑吟吟道,“往后三年,小公子在人间的功课便由在下代为考核。”

涟绛:

原来是人间的“仙师”。

云沉带他到山神庙中歇息,一路上有问必答,比天上那几位仙师还要尽责。

“其他弟子三年内除妖二十七回便算是合格,但陛下特意交代过,九尾狐族下凡历练不仅要除妖二十七回,还要长出第九条尾巴才能算作合格。”

闻言,涟绛轻轻“啊”了一声。整个九重天就他一只九尾狐,这规矩无疑是特意为他定下的。

可尾巴又不是说长就能长的,心上人也不是说遇就能遇上的。

长不出尾巴,考核便不合格。不合格的话,便要被罚去终南山扫雪。但若是长出尾巴,考核合格,他也已经是妖身,往后若无天帝应允,再不能上九重天。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郁闷道:“终南山的雪那么大,一整年都下不停,怎么扫的干净?”

“的确扫不干净,”云沉颔首,没有恐吓的意味却仍将涟绛吓得心抖,“我听说以前考核没过被罚过去的弟子扫了五百年都没扫干净,现在都还在扫。”

“五、五百年!?”涟绛瞠目结舌,那岂不是大好青春年华都要浪费在那荒无人烟的山头上?

这样看来,留在人间似乎要更好些。就是不知观御会不会抽空下界玩两天……

他眉头紧皱,权衡之下叹声说:“那我还是争取早日长尾巴吧。”

“其实要长尾巴不难,”云沉将洗干净的贡果递给他,“天底下这么多人,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