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本来都要枯死了,”松晏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鼻音有些浓重,“都是因为你,它才这么有生气。”

沈万霄支着身子坐起来,松晏连忙捞过软枕垫在他身后:“你别乱动,当心待会儿伤口裂开了。”

“没事,”沈万霄握住他的手,唇色尚还有些苍白,“小伤而已,不”

话音未落,松晏忽然附身贴上了他的唇,虽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但足以让他怔神。

“为什么要这么做?”松晏盯着他的伤口,“你明知道,剖出相思骨有多疼,有多危险。”

沈万霄回神。他其实早有察觉,原本是想等松晏主动坦白,但那日松晏以买膏药之名将他支开,明晃晃地遮掩着,他便再无法自控,站在门口将他的话尽数听了进去。

“你想让我把你忘了,”沈万霄又伸手捏他的脸,挤得那两团软肉变形,“怎么这么狠心?”

松晏被他捏着脸说不清话,哼唧几声被他抱进怀里,听他接着道:“抱歉,那日吓到你了。”

“松晏!”步重在此时回来,甫一进门,手里提着的烧鹅就掉在了地上,是以骂骂咧咧地弯腰去捡,“这店家是搞什么,栓点东西都栓不稳。”

沈万霄趁这空档亲了亲松晏红肿的眼皮:“一直守着我没睡觉么?眼皮都红了。”

松晏颔首:“你不醒我睡不着。”

“何止睡不着,”步重对两人翻眼,“还天天掉金豆子,羞死人了!”

“财宝!”松晏瞪他一眼,转向沈万霄时目光又变得温柔起来,“你别听他瞎说,我才没有天天掉眼泪。”

沈万霄微微颔首,指腹顺着他的眼角摩挲而过,触到一片湿润。

步重几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沈万霄更加不顺眼,寻思着趁松晏不在把他劈晕算了,至少睡着没那么碍眼。

熟料后跟进来的勾玉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眯眯道:“别想了,人家今晚不睡在一起才奇怪,日后不黏在一块也更奇怪。”

不举

步重哼了一声,回头见两人浓情蜜意,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将手里的烧鹅搁下后随勾玉一道离开。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临娘便端了汤药来,进门见沈万霄醒了,一时间竟喜极而泣。

松晏连忙上前安慰她,这时才知临娘与沈万霄生母交情匪浅,便不禁多问了几句:“那他娘亲现下在何处?”

临娘欲言又止,目光转向沈万霄。而沈万霄搁下药碗,抬眸道:“她自弑神台跌落,神魂俱散。”

松晏一惊,若非沈万霄亲口所言,他定是不愿相信,毕竟世人都说天帝与天后乃是良缘,是佳话。

他剥开一小块油纸包裹着的蜜饯递给沈万霄:“抱歉,我不是有意要”

“无妨,天帝有意遮掩此事,你未曾听过也属正常。”沈万霄就着他的手将蜜饯含进嘴里,只觉得过于甜了些。

临娘望着两人会心一笑。她原本还想再多与沈万霄说说话,怕他一个人心生烦闷,但见此景后便只捡着要紧事说了,临走前不忘将一只玉瓷瓶交还给松晏:“这是你原先给十六的膏药,她托我替她保管着,但如今”

她说到这儿时情不自禁地叹气,扭头看向窗外晴朗的天空:“前不久天帝刚下了令,将十六押入神狱,囚禁终身。那小丫头这辈子恐怕是再用不上这膏药了,今日我将它拿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松晏接过玉瓷瓶,目光微怔。

“这事本就是止戈的错,”他送临娘出门,折身返回时闷闷不乐,“要罚也合该是罚止戈,他怎么能这么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真是气死我了。”

沈万霄凑过去自身后抱住他,将下巴搭在了他肩上:“止戈是海神之女阅黎所生,天帝对海族多有忌惮,想是不敢轻易动止戈。”

“什么叫轻易动他?”松晏气鼓鼓地将人推开,“他都把你害死了,天帝还要偏袒他!就止戈是他儿子,你不是唔——”

他忽地噤声,眼底映出沈万霄半阖上的双眸。

沈万霄这回亲的温柔,几乎没什么逾矩的动作,就连双手也是安安分分地撑在褥子间,反而是松晏有些难以把持,搂着他的脖颈亲不够似的直往上凑。

“又想要了?”沈万霄微微偏头,避开他情难自控的吻,沙哑着嗓子轻声发问。

这四个字被他咬得极轻,落在松晏耳朵里却重的厉害,眨眼间便将耳廓压红。

他磨磨蹭蹭地退开些许,低头将额头抵在沈万霄肩颈处,揪着他半敞开的衣裳边角连连摇头:“我就是想亲亲你,没想别的。”

沈万霄极其短促地轻笑一声,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松晏头埋得更低,羞恼地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你不许笑!”

“嗯,”沈万霄颔首,五指握着他的脖颈缓慢摩挲着,“那就多亲几下。”

疾风骤雨般的吻接二连三地落下,松晏眼前一花,后背撞进软乎的被褥里,那里似乎还余有沈万霄偏高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