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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欲张口问那人抬头间周身的雪原突然变成了地狱的岩浆,她正在一座桥上,桥上空旷一片,桥下是水,又不像是水,这个水是红色的水的一旁有一块石碑,刻着并非人间的文字,但是她看得懂。
忘川。
桥的尽头,是一扇一眼望不到顶的大门,她愣在桥上。
片刻后,从大门内走出一个面黔黑,体胖。大胡子黑帽男子,着一身红黑的衣服,拱起双袖,“您是天的女儿,天交代了,隻除去部分”
男人话还没说完,地狱内山川动摇,忘川的水倾泻。
天地间回旋着,“既如此,你便去替吾办一件事吧。”
“娘娘,主子,主子娘娘,醒醒!”太阳都打进了九华宫,清儿是听着小武庚的哭喊才进来的,结果娘娘依旧在沉睡。
从噩梦中惊醒,己妲掀开被褥看着自己的双脚,并无异样,遂松了一口气。
“司正大人求见。”春橘抱着小武庚哄着,轻声提醒了一句。
己妲虽回过神,但仍旧想着那个梦,似乎这个梦和自己记忆里的空缺有所关联。
又为什么偏偏只知道天子的前尘过往。
自己出生于有苏山北的猎户之家,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有苏的首领追宠爱的小女儿突然失踪,下令大肆搜察,地方官以生父母的性命相要挟,她便成为了有苏首领的女儿,己妲。
但是这一切的发展,都像是安排好了的,她只是按照着,走一遍。若说有什么不同,或许是自己的情感。
“司正竟也会不顾宫礼到我这九华宫。”
祖伊慌道:“费中的儿子,昨夜死在了牢中。”
己妲收回准备去握杯的手,轻笑一声,“犯了死罪,不该死吗?”
祖伊摇头,“他们利用完了费衡将司徒拉下水,没有理由再杀害的,我想这背后应该另有其人。”
“司正大人,知道自己在言什么吗?”
“娘娘,我是担心,会有不利,他们此举分明是想激怒费中,而费中曾”祖伊左右瞧了瞧,无人,“曾替天子训练死士。”
“谁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人的目的,是要搅乱朝纲!”
己妲端坐着,脸上未掀起任何波澜,“司正大人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即可。”
“臣明白,只是以臣的能力,难以查处,臣担心此人对娘娘也会不利。”
己妲轻笑,“司正大人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您虽也是宗室,可是在太师他们眼里,您与费中无异。”
祖伊一愣,合起广袖躬身,“多谢娘娘提醒。”
清儿换了一杯新茶过来,看着人走远了,“这祖伊大人倒是挺聪慧的。”
“他是聪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沉稳,不莽撞。”
“主子不怕他知道费衡的死是咱们授意的吗?”
己妲笑了笑,“他早就知道了。”
“那他”清儿望着九华宫宫门皱眉,知道了还问?
“老家伙是来试探我的!”
“那娘娘您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祖伊已是与我栓在了一根绳上,他不似费中鲁莽又睚眦必报,到底是多活了几十年的人。”
司徒府
“你都几十岁的人了,就这么个儿子”
书房内摔了一地陶瓷碎片,“那个畜生,害我丢了官,差点人头不保!”
书房内的人衣衫不整,面容憔悴,指着进来的妇人大骂,“你们这群孺人知道个什么,就会一天到晚哭哭哭,我一手养大的儿子,对簿公堂说他爹收受贿赂。”
“还有往日里我是怎么提醒你们的,别人送进府的东西不要动,原本送还回去,以免”
“不是你默许,三房和六房敢收吗!”二房的女子憋着许久的闷气,往日的温柔也不复。
如今只是暂时丢了官,“哼,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你到底惹了太师和司寇什么呀,让他们对咱们家紧着不放。”
“等着瞧,等王回来后,我一定要让他们”费中深眯着眼。
“家主!”
醉翁意不在酒
但凡帝王, 以及朝中有建树,有声望的名臣,都会有史官作册纸笔记录在案, 每年有重大的事情还有铸造青铜器镌刻铭文。
宫内的藏书丰富, 宗室记录的案卷一般有作册掌管。
这几月, 她去藏书楼以及史官处甚多。
地上的小人儿走得有模有样了, 九华宫里的一些老宫人感叹,“小公子跟大王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可不!”春橘蹲下, 牵过小武庚的肉手,“咱们公子今后也是要和王一样,治理这沫城, 治理九州的天下。”
春橘指着偏殿天子的画像柔声问道:“武庚公子, 你看这是谁?”
小武庚听不懂,穿得鼓鼓得像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