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说出这种话对方自己也恶心得不轻吧,为了赶走他倒是煞费苦心。

“你说的是真的?”

疏白在他们‘打得火热’时上前一步,站在床前低垂着眉眼俯视着他们。

他当然清楚这不是真的,对方连濒死都不忘算计他一手当然不会说出这种话。

想来,是试图赶走他的一个手段。

对方料定以他的性格绝不可能答应这种荒诞的事情。

面对他的反问,童笙很稳得住,他抽噎着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低低道:“当然是真的,我,我只是舍不得阿景哥这样为难,这次从死门关走了一次,我也不想再跟阿景哥闹下去了。”

他说的可怜,看着也可怜。

像是那无数爱而不得的苦情人。

他微张着嘴似乎还有数不尽的苦衷和爱意,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打断了。

“用不着委屈。”疏白在景斓陡然看来的不善目光下,一字一句道:“我也不想留在这里。”

童笙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但身体却肉眼可见的僵了僵。

“疏白。”景斓皱了下眉。

“难道不是吗?”疏白走近一步,慢吞吞道:“三天前我准备逃离这的事情你不知道?我本不打算留在这里,你也不必对我委屈。

因为,是你最喜爱的人非要留下我的。”

“换句话说。”疏白直视着童笙缓缓抬起带着血丝的眼睛,缓缓道:“我其实不稀罕。”

他俯视的目光高高在上,像是能将人灼烧的强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童笙的目的是跟他一样的。

童笙想赶走他,而他,也想离开。

既然童笙将这个机会送上门来,那他自然要将矛盾最大化,逼迫景斓。

疏白为这个‘可怜’的白月光添了一把火。

自己的白月光都可怜到这个份上了,景斓要是真的爱,那就算不甘心也该放疏白离开了。

“行了。”景斓忽然起身,一把拽过疏白的手腕将人拽到了门外。

大门被利索的关上,确定没有漏声后,景斓拧着眉转身道:

“疏白,你不要气他。”

走廊的灯光昏黄又暗沉,疏白的眸色在光芒中明明灭灭,他没有开口,只听着对方继续:

“他身子不好经不住的,我知道你想用他逼我。”

“不可能的。”

景斓阴沉着眼,一字一句道:“我不会放你走的,你用他逼我我也不会放你走。”

“我是爱阿笙,但是我也真舍不得你。”

昏暗下,他似乎笑了下捏着疏白的手一点点收紧,像是一只手铐将人牢牢禁锢在身边,“你用他逼我我也会困着你,甚至困到你见不到也伤害不了他。”

话到这,他轻叹一声,“乖一点吧,现在阿笙也同意了,我不仅能让你明面上呆在我身边,也绝不会对你差。”

“疏白,我会补偿你的,你的委屈我都会补偿你的。”

“我会给你比以前更好的生活,但如果你执意要走,甚至不惜用阿笙逼我的话,我只能把你关起来。”

随着他的一句句话,疏白的目光也越加冰冷,他道:“真是恶心。”

他冷冷地看着景斓,少见地如此直白地直述自己的厌恶,可见真的厌烦到了极点。

“随你怎么说吧。”景斓却是笑了,绝对的权势下他可以得到任何他想要的。

疏白的厌烦是必然的,但他总可以等到疏白彻底放弃的时侯。

银白色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疏白几乎瞬间猜到了他的想法,心越来越下沉,目光也越加失望。

景斓比他想象中更无耻卑鄙,不择手段。

是了,能为了这个位置杀光家族的人能是什么善类,只是以前装得足够完美。

疏白一时间说不上什么心情,长年的感情和作呕的感觉在心底混杂,令他忍不住的皱眉。

“还有监控的事情我在查了,目前没查出什么,阿笙也只说捡到了那徽章所以去问了靳文修结果被那疯子伤了。”

提到靳文修,景斓有些厌恶地皱了下眉,随后目光又柔和下来看着疏白道:“不要误会阿笙了,不过我也信你,既然你说是假的,我也为你查个明白。”

疏白以往是很喜欢景斓这样的眼神,对于曾经无所依靠的他来说,会握紧他得手和纵容的目光就是他在这里生活的所有底气。

所以他真心爱过景斓。

曾经的景斓。

或许以前身边只有他,所以便能以那样的面貌与他相处多年,但现在他最喜爱的人回来了,那疏白就变得无足轻重,表现出再多丑恶的面孔都没关系。

他不用再顾及疏白的心情,他只需要用留下这个人。

疏白看着他许久没有回话,只是那难言的目光无端令景斓感到心慌。

他忽略不适的感觉。

以他的权势留下疏白一个孤儿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