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桂元平此刻似乎正在忙,所以那边还传来阵阵异响声。“小周啊?我在外面,什么事?”

“没事,老师,就是打个电话问候您一下,那您先忙。”周成非常自觉挂断了电话。

桂老在忙,他不可能问桂老在忙什么。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桂老再次打来电话。

“小周,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我单独一个人在喝茶。”桂元平笑呵呵地说,知道周成之前肯定是欲言又止了。

周成就道:“老师,我可能又送出去了两个课题方向,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虽然周成内心有自己的规划,但是还是要问问桂元平到底是什么态度。

桂元平神色一闪,语气毫无波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课题嘛,多得是,送了也就送了。”

“一点都不会比小切口切开复位内固定术的影响力小的,老师。”周成继续说明这些课题的重要性。

肌腱、肌肉的转位及缝合修补、可替代材料的课题,每一个都不是小课题。

周成听到了对面似乎有东西落地的声音,而且桂元平的呼吸也是稍微紊乱了一会儿,但过了十几秒,桂元平仍只笑笑。

“没关系。小周,你要记住这么一点。”

“自己想好了的事情,觉得结果是自己预料范围内,且发生的一切后果,自己都能够承担,而且愿意承担的话,那么就可放手去做。”

“三医院,老师这里,都只是你的一个平台,并不需要你特意为这个平台特意搭建什么。”

“三医院也是一个开放、交流的平台,不管周成怎么做,怎么选,都会自然而然地打上这个标签。而这,就够了。”

“小周,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而且,在适当的时候,你还可以回来求助。师门里面,你的很多师兄们,可是对你都颇有期待和好奇的。”桂元平如此平静说。

虽然已经听出来了桂元平的语气,但周成仍问:“老师不怪我?”

如果怪,他就给解释,如果真不怪的话,那么就没必要那么多废话了。

“小周啊,不要小瞧我们这些老家伙嘛。虽然我们人是有点老了,可脑子仍不糊涂啊。”

“不管是我也好,还是曾地纬也好,你适时的时候,都可以沟通的。”

周成忽然开口打断:“曾老师?他会理我么?”

桂元平轻轻一笑:“小周啊,不要把你眼中的曾老师考虑的那么狭隘嘛。”

说到这,桂元平沉吟一声:“他这个人,一向如此,教学理念略有偏激。”

“你越是想得到什么?他反而会让你失去什么。这个理论,我个人虽是不同意的,但曾教授一向有自己的智慧和认知,也就不好干预。”

“其实到现在,我也看了你做的事,大概知道了你的一点想法,觉得也该告诉你一些事。”

“当年,我其实比曾地纬更早发现一个学生,后委托他去传话,中途把人给我搞没了,不过你与此人,没太多接触,他也是你师兄之一。他口头承诺,欠下我一个人情。”

“这次,我从他那里把你收到我门下,其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且,曾老对你,也并非不看重。主要是罗云和刘奕平二人,对你的举荐、你自己在面看曾老的表现时,意愿太过强烈,而以他的性子,必然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早知你天赋不错,也把你当成了学生之一。还给我说让你多闯一闯对你的性子磨炼,会更好一些。”

周成一愣。

曾老不要我了,难道这还怪我咯?

可是,想象到自己模拟器里面,刘奕平教授和罗云两个人的最终成就,周成又不好开口打断起来。

桂元平教授又说:“不过我对曾教授的理念,是不敢反驳,却也不完全苟同的。不管如何,你在完成自己终身大事后,也得回归师门来。有平台的情况下做事,和没平台的情况下做事,是完全不一样的。”

“终身大事?老师,这和终身大事有何关系?”周成稍稍有点愕然。

桂元平与曾地纬都是大佬,各有自己的思维,也包括了教学思路,但是这个和终身大事怎么又扯上了关系?

“于我们华国人而言,家就是心的港湾与归宿,没有归宿前,无法真正归心沉心。”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父母故,人生只剩归途,便是这个意思。至少我个人层面,就是如此理解的。”

“我到如今,仍在后悔,以前没有给小陆安排和规划过他自己的人生此事,致他如今仍在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心无所属,因此,在一定的前提条件都能够安定之中。”

“我还是你希望你能够先找到自己的幸福,医学这条路并不短,得有一个人陪着你支持你,才能更好走下去。当然也不强求。”

“我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不管如何,我这里就是你的一个家。曾教授的理念有一种逆境重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