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铭工作也忙,中午两人在黎桃学校附近吃过午饭,黎桃便回去学校宿舍。

师兄周克衍前两天刚去过医院,他今天忙着跟院里领导接待系主任,又ch0u空给黎桃打电话。

黎桃迷糊接了周克衍的电话,安静听他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着,她囫囵听了几句,好像对方研究成果正好和他们最近课题拓扑量子材料背景相似,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工作,是导师在普斯大学学习时的同学。

具t还有些什么黎桃没仔细听,周克衍许是察觉出她状态不对:“你在睡觉?刚才陈老师让我们明天上午去他办公室,晚上不用去实验室,等陈老师评估后再继续。不过黎桃……你不知道,陈老师他……”

听周克衍这口气,对方似乎业内举足轻重的大拿,瞧他高兴的样子,怕是早就忘了前些日子天天忧愁导师的病情。

周克衍说是黎桃的师兄,其实b黎桃还小两岁,今年刚二十六岁,他和黎桃一样都是直博生。不过和一心专研的周克衍不同,黎桃最大的心愿就是能顺利毕业,找个工资高点的工作。

她总觉得当初选择凝聚态物理专业是个错误的选择,付出的学习成本太高,尤其直博后,她忙得连出去挣点外快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她扭头看了眼对面桌子,她记得最上头摆着本破破烂烂的《凝聚态物理学的基本概念》。

黎桃不知想起什么,面部扭曲了瞬,转而关了灯,又扯过被子蒙头睡了。

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炙热的夏天,屋内空调打得极低,窗帘紧掩着,外面丁点儿光亮都照不进来。

周克衍在学术这种问题上向来b黎桃积极很多,次日一早黎桃刚到教师办公楼下给周克衍打电话,周克衍说是已见过新导师,正满栋楼上下跑,到处在找保洁阿姨。

“今天周一,阿姨们会不会在后勤办公室那边开会?”黎桃开口说,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找保洁阿姨做什么?”

“陈老师说窗台上有灰尘,让我找人来打扫g净,那行,我过去找找,你来了没,来了就先上楼吧,508室。”

这话听得黎桃暗里直叹气,这导师刚来就这样摆谱,又十分吹毛求疵,看来为人极其苛刻,怕是极其难打交道。

她在楼下站了会儿,才从电梯上楼。508室的门开着,办公室看着并没有人,黎桃敲了两声门,便站在门口等着。走廊上忽然远远传来脚步声,黎桃以为周克衍回来,转过身去看。

来人穿了身正装,浅灰se的衬衫扣子一丝不苟扣着。他就在离她三四米外的地方,今天yan光很好,走廊上光线异常充足,亮堂得连对方轻微的动作都能察觉。

黎桃呆滞站在那儿,不由往后退了半步。她微微颔首侧过身往办公室里走了半步,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也许是她看错了,或者她认错人,她在学校呆了7年,系里几乎每个老师都认识。

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近到落在她耳中如寺里撞钟那般沉重,她闻到男人身上类似树脂的清香。她不知怎的莫名松了口气,怎么可能是他,那人不修边幅,落魄又邋遢,绝对不会穿成这样,更不会往身上喷香水。

何况,那人怕是早si了。

她站在那儿只等对方从办公室门前走过,然而男人却在她身边停下。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他平静地开口说。

黎桃这些年都没有这么慌张过,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男人见她挡着路也没有再说话,直接侧着身子从她身边走进办公室。

她直等男人在办公桌后坐下才回神,这是新来系主任,她新导师的办公室,这人大剌剌坐在这儿,身份不言而喻。

黎桃没有心思去好奇自己导师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师兄,她试图安抚自己,已经过去七年,许是自己记错了,明明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世上这么多人,有一两个相似的也没什么特别。

黎桃安慰自己倒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站直了身子规规矩矩走到男人跟前,恭敬喊了声:“陈老师你好,我是黎桃,以前跟着李老师的。”

她瞥了眼他桌子上的名牌:陈辞,完全陌生的名字。

可说出去怕是谁也不相信,她跟那人在一起三年,连结婚证都领了,她连那人名字都不清楚。

陈辞“嗯”声,倒不像是认识她的样子。

她怔愣片刻,视线慢慢落到陈辞身上,这才发现陈辞双臂交握在x前瞧着她。她g笑笑,知道今天自己在这位新导师面前表现得尤为怪异,只怕刚见面就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黎桃也没办法,她抑制不住自己胡乱猜测的思绪,有些后悔昨天没有仔细听周克衍说几句,这会儿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搜索他的个人信息。

陈辞收回视线说了句:“先坐吧,你们的情况我听周克衍说了些,具t的还不是很了解,等他来了再说。”

正说着话,周克衍带着保洁阿姨过来,黎桃亲眼看到陈辞的洁癖,高悬的心总算往下坠了几分,陈辞初来乍到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