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男人轻轻睁开了眼,望着晃动的碎玉珠帘,长久地沉默。

&esp;&esp;南京行宫建的低调,是借着一处荒废王府扩建而成,是以仍有些房屋遵照王府布局,譬如这挽苑,不知是否错觉,这处小院竟有些像是平王府自己的屋子。

&esp;&esp;如今一切都像旧事重演,自己又回到了权力斗争之中,肺病复发,就连住的屋子都似故里,昏暗的房间让他喘不过气来,负责照料的宫女不知他的习惯,吹谢了灯。

&esp;&esp;谢霖呼吸艰难,心口绞痛,头顶沉重的床帐向他压来,像是要勒死人一般绞住他的脖子,熟悉的布局是致命的绞刑架,他徒劳地伸手抓挠自己的脖子,想要将窒息的纱帐拨开,可已经挠出道道血痕,窒息的危险却分毫不减。

&esp;&esp;又是这样,他不愿回忆的过往,终于逃离的过往,终于还是追上了他。

&esp;&esp;横纵交织的棋盘格上,一粒又一粒地牺牲,恩师、朋友,甚至自己,只为破局。

&esp;&esp;可到头来,自己又拖着一副病体残身,放弃好不容易重启的生活,继续回到宫禁之中。

&esp;&esp;类似的念头不住地在脑海盘旋,谢霖双脚蹬踩床铺,想要逃离床幔的绞刑,“咚”地一声,挣扎的人从床上滚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