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语气却是上扬:“老伯怎得一大早上牵起马车,可是殷县令的吩咐?”

&esp;&esp;“是……”口中混白热气扑腾,老鳖的声音还是那么难听,“是殷老爷让小的接着大人去百衣园听戏。”

&esp;&esp;嚯。

&esp;&esp;顾扁舟勾唇:“昨夜不曾听殷县令提及。”

&esp;&esp;“大人有所不知,是今日起百衣园不收门票钱,百姓与富贵人家一同免费游玩,殷老爷说,借此让大人看看梅花镇的民风……”

&esp;&esp;“哦?小斐,”故意道,“今日初几?”

&esp;&esp;斐守岁抽了下眉:“回大人,腊月廿七。”

&esp;&esp;“好啊,腊月尾,正是好时节,”顾扁舟转身朝三人使了眼色,“只恐殷大人还要照顾我这些个随从,实在是麻烦他了。”

&esp;&esp;这是允诺之意。

&esp;&esp;老鳖听得一清二楚,赶紧拉开马车棉帘,卑微道:“大人请,里头暖炉椅垫都是早早预备好的。”

&esp;&esp;顾扁舟颔首,率先踏上马车。

&esp;&esp;扶着他的谢义山也冲老鳖笑笑,心里传音:“这个老伯不大会说恭维话,他好似还忘了昨夜之事,不知他家幺儿有没有回家。”

&esp;&esp;“幺儿?”

&esp;&esp;斐守岁在最后头,推了把陆观道。

&esp;&esp;他上下打量老鳖,见老鳖双手红肿,鼻尖子露在冷风中也是通红,两颊干裂,黝黑皮肤像是一首地母的悲歌。

&esp;&esp;“我看是没有。”

&esp;&esp;“为何?”谢义山坐好,替陆观道撑着帘子。

&esp;&esp;“看他样子,要是昨夜回去就安眠了,不会今早冻干脸面。他牵马的手虽戴了棉套,但露出一只手指,指甲里卡了不少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