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离合如皮影戏,一张又一张地传入斐守岁的心识。

&esp;&esp;心识一片寂静汪洋,有槐树落水垂根。

&esp;&esp;暖风拂面,打落三两叶片,叶子点起卷卷涟漪,微波不止。

&esp;&esp;斐守岁的意识坐在槐树下,他一袭青衣,眉间红痣不减,灰白的眸子配散落的墨发,是一副挂在房间舍不得摘下的画。

&esp;&esp;见空中拉开帷幕。

&esp;&esp;斐守岁仰首,懒懒地瞥一眼,第一场戏是双生姊妹在一片血海中无家可归。

&esp;&esp;老妖怪百无聊赖地想翻篇,模糊的记忆里,他看到假北棠的脸不似现在那般。

&esp;&esp;甚至是完全不同的面貌,没有一处相似。

&esp;&esp;一眼便猜到了缘由,斐守岁叹道:“花越青如此对你与你阿姊,你还想着为他卖命?”

&esp;&esp;声音落在远处。

&esp;&esp;站在海水上不能动弹的假北棠不解,偏了偏头:“道长捉我来此只是为了说这个?阿姊与我的面貌本就和北棠娘子一样。”

&esp;&esp;“……是吗。”

&esp;&esp;斐守岁笑着把帷幕一旋,那一幕可怜落魄的双生子戏,印入假北棠眼中。

&esp;&esp;“我的幻术不会有假,不过信与不信是你的事。”

&esp;&esp;女儿家哑了声嗓。

&esp;&esp;“想是花越青动了手脚,”斐守岁叹气道,“我本想使些手段找出你的短板,没想到有这一出。”

&esp;&esp;老妖怪站起身,本着长袍,迈开腿时才见他赤脚戴玉环。

&esp;&esp;那环斐守岁自己也说不清,似乎是有心识时起就存在了,取不掉也藏不住。

&esp;&esp;一步踏入水中。

&esp;&esp;水是刺骨的冷,皙白的脚掌埋入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