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孩以为斐守岁穿心疼得说不出话,着急地凑上前:“是不是我不够高?”

&esp;&esp;啊?

&esp;&esp;斐守岁疲倦着不愿开口,听小孩着急忙慌。

&esp;&esp;“要是长高些,像他们一样会施法,就不用这么累赘了。”

&esp;&esp;陆观道小心翼翼地拉住斐守岁的衣角,香味靠得很近,近到斐守岁能在昏沉之中准确感受陆观道的位置。

&esp;&esp;小孩一直站在他身边,一步不离。

&esp;&esp;斐守岁有时候在想,他要是自私些,残忍些,直接吃了面前的小孩会如何。至于怎么吃并不重要,他常见同类易子而食,敲开头骨,吸食脑髓。

&esp;&esp;老妖怪愈发觉得困倦,香味惹得他昏昏欲睡,就连痛都在气息中微不足道。

&esp;&esp;下意识叹息。

&esp;&esp;放下杂念,却听周遭倏地安静。

&esp;&esp;兵器哐当砸在地上,烛芯燃烧的动静仿佛被静止,鬼使的压迫感烟消云散。

&esp;&esp;斐守岁想睁眼,有人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那手不算大,却绝对不是陆观道的。

&esp;&esp;小孩呢?谢江两人又去哪里了?

&esp;&esp;没有了视线,斐守岁宛如被世间抛弃的蝉,埋入地底,听闻不了秋冬。

&esp;&esp;屋子寂静得好似山林中荒废的村镇。

&esp;&esp;明瓦窗子外,竹林飒飒挤在一起,唯独只有它们吵闹。

&esp;&esp;黑夜,本该如此寂静。

&esp;&esp;斐守岁微微张开嘴,正要说话,一滴黏糊的“茶水”落在他的唇边。

&esp;&esp;不,不是茶。

&esp;&esp;香味像是一双推他从天空坠入大海的手。海水裹挟住的并非斐守岁的肉体,是他心识里柔软敏感的魂灵。

&esp;&esp;舌尖下意识舔去,又是一滴。

&esp;&esp;老妖怪知道了,那是陆观道的血。一滴又一滴不要钱似得送入他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