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别扭的谥号又是怎么回事?

彼时的古人还很朴素,谥号孝+某字,没像后世的老佛爷般创下了22字的可怕记录。

片头过头便是一个妇人正在艰难生产的画面,不一会儿便现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婴儿面,旁边还有加粗的楷书做出注解:【公元前163年,孝高武帝刘瑞生于北宫,为孝景帝刘启之第十子。】

启儿当上皇帝了?

因慎夫人的存在而惴惴不安的窦漪房心跳加速,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难以维持沉静之色的慎夫人。

如果窦漪房那老妇当了太后,她岂不是……

想想那位临朝称制的高祖皇后是怎么折腾得罪她的妃嫔,慎夫人便脚下踉跄,瘫软在眼疾手快的侍女身上。

同样恐惧的还有对窦漪房有所不敬的妃嫔宫婢。唯一称得上泰然自若的恐怕只有抱着公主的越姬,反正以她南越翁主的身份也不可能生下儿子,所以无论谁当皇帝,她和女儿都能享福。

“孝高武帝的生母是……薄太子妃?”馆陶长公主敏锐捕捉到开头那个正在生产的妇人是被刘启冷落的薄细君,脸上的神经微微一动。

刘启倒是分外冷静,甚至有空解释道:“若非嫡子,也不会以第十子的身份继承皇位。”

对于大母硬塞过来的薄细君,无论是刘启还是刘恒,都不希望对方生下一男半女,以免薄家真的成为吕家第二。可这天幕既然挑明他的第十子是薄细君所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父皇动了废太子之心,所以为了绑死能用孝道压制父皇的皇太后,他必须和薄细君有个儿子。

一个给他上道保险的儿子。

同样想到这一点的还有文帝,而接下来的画面也印证了他的猜想——【孝高武帝生而敏秀,于诸孙中最得圣意,被文帝接到宣室殿内亲自抚养。】

善于多想的大臣:“……”这是喜欢吗?我咋觉得是文帝把孙子当成控制阿母的人质呢!

可下一秒,天幕便打破他们的猜想。

【公元前158年,军臣单于绝和亲之约,发兵六万入侵汉境,夺云中郡与上郡。帝甚为头疼,偶见孝高武视地图,问:“小儿有何见之。”汉孝武曰:“句注飞狐已去,又有两军置于细柳灞上。军臣若不想被叔叔篡位便不会在汉境久留。】

文帝的眼神微微一动,根据上面的时间算算孝高武帝的年纪,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若是个侍中说出这话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一五岁小儿何德何能……

彼时的史官还未像后世那样为了讨好当权者而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在单纯的西汉土著眼里,孝高武帝是真的说了那些话。

如此一来……

窦漪房终于松了口气,而不受宠的薄细君也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刘启的水平是肉眼可见的强于弟弟,而天幕所说的孝高武帝肯定也是一代明君,所以只要刘启不出错,薄窦两家安分一点,他们的荣华富贵还能延续两代之久。

【公元前157年,汉孝文帝刘恒逝世,号太宗。其在位期间劝农桑,减田租、肉刑、削藩王。后世赞之“尧舜禹三代之后便是文帝可称一代仁君”。】

【文帝去后,为其哀嚎者不下百万,太皇太后薄姬数次哭晕于宣室殿里,唯孝高武能安慰尔。】

“啪!”众人望去,只见薄姬踉踉跄跄抓住文帝的胳膊,泪流满面地打着他的肩膀:“恒儿,你怎能弃阿母而去?这是不孝,大不孝啊!”

说罢便捶胸哀嚎道:“老天啊!你为何要我受此苦楚。”

古人所说的三不幸被薄姬一一赶上不说,还多了“生于战乱,弟弟自裁”的大事。

文帝挨着薄姬的打,苦笑道:“阿母,生老病死乃老天所定,孩儿只是人间的帝君,又如何与上苍争寿。”

四十八岁搁汉朝绝对算是正常寿数,加上后世评价他为尧舜禹后的第一仁君,所以文帝并未感到一丝丝的不满,反而有种难以描述的满足感。

他不求功过高祖,但愿治下一直太平。

这边的薄姬文帝母慈子孝,汉高祖时的薄姬却搂着儿子瑟瑟发抖。

早在“汉孝文帝刘恒”这六个大字出来前,薄姬就因太子妃薄细君而有不妙之感,而等那决定乾坤的六个大字出来后,薄姬并未感到喜悦,而是那被深入骨髓的恐惧吓得大脑空白。

她的恒儿是未来天子,大汉的太宗?这怎么可能?恒儿不过是第四子,非嫡非长非爱子,怎么可能继承皇位?

然而薄姬不愧是在乱世里沉浮并从高后手里保下儿子的聪明女人,反应过来后便带着儿子去见陛下。

天幕一开,戚氏那疯妇一定会找她的麻烦,而皇后……

想起吕雉被磨难摧残得无比冷酷的面容,薄姬忍不住一阵哆嗦。

在她看来,皇后比戚夫人更可怕。

戚夫人是仗着陛下的宠爱无法无天,而皇后……皇后是真的提刀杀人。

而在薄姬战战兢兢地往宣室跑时,椒房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