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谁敢?”张无赖往嘴里倒酒,“整个巡逻队都听她的话,家里还有两条狼守着,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偷钱……”

“要不是因为这些,大山娘哪敢这么明目张胆漏财,反正没人敢偷!”

刘魁的眼睛眯起来,默默思索起来。

院子角落里,程圆圆拉着程弯弯的手,叹了一口气:“弯弯,你就不该让他留下,他一肚子坏主意,我真怕给你惹麻烦,我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能总是麻烦妹妹……”

“大姐,你要相信姐夫嘛。”程弯弯笑了笑,“他要是安安分分,我也给他面子,他要是敢惹事,那我会让他今天后悔来这一趟。”

她说着,笑意愈发深了。

她派人打听过刘魁,根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来大河村,突然吃了美食喝了美酒,见了大世面,心里肯定会生出坏主意。

有坏主意才好,那样,她才能有理由捏死。

刘魁留宿大河村

喜宴一直持续到了申时。

门口的村民们早就吃完了,但桌子上的饭菜实在是太丰盛了,许多都还有剩,大头娘带着妇人们将剩下的饭菜分类收拾倒进木桶,提到灶房里去,桌子椅子都擦干净搬回去,那些饭碗也各自带回家去清洗。

程弯弯去灶房看了一眼,因为荤菜比较多,吃起来太腻,纵使是这些从未吃过好东西的村民们也腻了,剩下的都是些猪蹄肥肉什么的,主要是汤汁,这东西对物质匮乏的村民们来说可是好东西,明早放点儿萝卜白菜豆腐进去煮,那味道真是不得了。

不过没有她的吩咐,村里人也不会随便来讨要。

她开口道:“慧娘,你跟大家伙说一声,这些木桶里的剩菜各家都可以带一些回去,不用客气。”

吴慧娘爽利的应下来。

程弯弯回到院子,这边的几桌城里来的客人还没散,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吃,能吃大半天,女人们则坐着吃点心拉家常,丝毫不觉得无聊。

她准备过去再陪着说会儿话时,就见那边,醉醺醺的刘魁拽着程圆圆的手臂,走到了墙角的僻静处。

她勾唇冷笑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你咋就喝成了这样,真当是自己家了不成!”程圆圆气的捏紧拳头,“酒也喝了,牛也吹了,这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给我回去!”

“太阳马上下山了,天一黑,路都看不清,咋回去?”刘魁打了个酒嗝,“今天晚上我就在弯弯家里住下了,她家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姐夫住一夜咋了!”

程圆圆简直不敢相信她男人竟然不要脸到了这个程度,住在守寡的小姨子家,亏他想得出来。

“对了,我问你啊……”刘魁抓着她的肩膀,声音压低,“二狗的新媳妇儿是不是真的带了三四万两银子的嫁妆来了?”

“你问这个干啥,跟你有啥关系!”程圆圆咬紧了牙,“啥都别说了,我让大山送你回去!”

“你这臭娘们,就想着让我回去,咋的,好让你在大河村偷汉子是吧?”刘魁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子,眼珠子赤红,“老子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穗孺人亲姐的份上,早就揍你了,给老子安分一点,再叽叽歪歪,老子一巴掌扇死你!”

“你们在聊什么呢?”

一个清澈的声音传来。

就算是醉醺醺的刘魁,也知道不能在程弯弯这里闹事,他立马放开了程圆圆的衣领子,转头笑嘻嘻的道:“弯弯,你看姐夫醉成这样了……嗝……走路都打摆子,摔沟里咋办,让姐夫在这里住一夜咋样?”

“瞧姐夫这话说的,也太见外了。”程弯弯的唇角弯起,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我让孩子们挤一挤,姐夫就睡小海和小锤那房间吧,大姐,你带姐夫去房里,洗漱一下赶紧休息吧。”

程圆圆还想说什么,但对上了程弯弯坚定的眼神,只好妥协了。

她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性子,幼年听爹娘的话,婚后听丈夫的话,来了妹妹家,也听妹妹的话。

刘魁嘚瑟的跟着进了主屋,进了里头的一个房间里。

他刚进去,就听到窗户外有人在说话。

“库房里的东西都规整好了么,是二狗媳妇带来的嫁妆,几万两银子呢,可不能马虎。”

“放心,门锁了,不会出事,钥匙被我藏在屋檐下……”

刘魁本来就是装醉,这会儿醉意全都散了,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默默地等待深夜的降临。

暮色降临之时,主院里的客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村里一些相熟的妇人留下来帮忙收拾残局,收桌子扫地洗碗等。

沈家也算是自家人,留在最后才走。

沈老夫人笑盈盈的道:“弯弯,你们村子的民风真好,我都想在这儿修个房子养老了,比在寺庙住着舒服。”

“祖母,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可以。”沈正立马应和,“县衙冷冷清清,祖母天天一个人礼佛,实在是太孤单了,住在大河村,可以和那么多老太太拉家常,一天天热热闹闹的,祖母也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