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侍女连忙过来,照看他的情绪。

见状,其他人也不好再将矛头指向他,但也没有立即为东方泽说话。

“既然如此,便是我多虑了。”

萧玉折轻轻笑了一下,寒意却如附骨之疽。

陶执见东方泽病恹恹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便说道:

“城主待我们这般好,平时又宽以待人,这想来……是一场误会,还请莫要介怀,好生养病。”

东方泽顿了顿,笑着朝他点头,然后半晌没再说话。

“诸位还有其他事吗?”萧玉折冷冷扫了一圈。

候客厅内鸦雀无声,心里各自心怀鬼胎,失望、忌惮、惊异……全都藏在暗流之下。

然后,萧玉折便紧握着陶执的手,淡淡瞥了一眼车灏,然后沉默地拉着陶执往外走。

“等等……我们去哪儿?”

“回房。”

“……”

乌柳愣了一下,然后率领其他弟子行了一礼,同时高声说道:“万重宗弟子拜恭送北衡仙君!”

“弟子恭送北衡仙君!”浮仙宗的弟子同样齐声道。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两宗弟子同时沉默地看了看彼此,这种默契可真是让人感到厌恶。

“既然确定仙君无事,我们也回去了。”乌柳重新摆上臭脸,今日可真是无聊透顶,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

浮仙宗弟子都来了,那么貔貅他更是无望抓到了。

等候客厅内只剩下浮仙宗弟子,在一旁充当背景的初六,此时也恰到好处地出来。

“各位这边请,我已经安排好了住所。”他微笑着伸出手,示意道。

浮仙宗弟子们陆陆续续走出门,而车灏却神色若有所思,没有立刻走人。

方才萧玉折看过来时,车灏刹那间心领神会,师尊是让他留下来打探口风?

于是当其他人都走了,车灏却转过了身,来到艰难呼吸的东方泽面前,向帮他顺背的侍女说道:

“在下略懂医术,不如由我帮城主看看?”

“……”侍女看了看城主脸色,然后默默退到了一旁。

车灏突然伸出两指,按住东方泽的手腕,将一丝灵力注入其中,东方泽心中警惕本能地想挣扎,但还是强行忍住了。

他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珠,见对方闭眼久久不语,不由得紧张起来:“仙长……怎么样了?”

灵力在他的静脉流窜,即将继续深入……他登时攥紧了五指,手腕上的青筋跳动起来。

“无碍。”车灏睁开眼睛,然后放开了他:“现在感觉如何?”

东方泽收回手的时候,才发现体内的窒息感,竟然神奇地消失了。

他先是惊异与对方的能力,然后又面露感激:“我这旧疾多年未愈,时常折磨着我,真是多谢仙长了。”

“不知仙长如何称呼……”

车灏待人友善亲切,他抱手作揖道:“在下是浮仙宗大弟子,霜雪峰车灏。”

“车灏……”东方泽喃喃自语,半晌没有其他反应。

他短暂地陷入自己的世界,脸上的道道皱纹,看起来都僵硬了许多,那双眼睛却与他过分衰老的皮囊不同,是意料之外的年轻干净。

此人命不长。

车灏观他的面相,得出了一个结论,短命之相加上疾病缠身,是个可怜人。

东方泽后来又问了他,关于浮仙宗的见闻,仿佛对修真界的事情,格外的喜欢。

车灏现在并无要紧事,便挑了几件有趣的事娓娓道来。

“你自小便生长在修真门派,比其他人从凡间进来,一步步登上仙山要容易的多,不知你可曾来过人界,修行一路可还顺利?”

东方泽满脸和善,笑眯眯地问道。

车灏沉默了一下,若是说自小生长在修真门派,倒也不完全是。

东方泽也觉得自己唐突了,便轻叹了一声:“我见这位仙长,便想起了那些孩子,他们原本也有光明的未来……可惜被貔貅夺去了性命……”

“……”车灏闻言微愣,心里不由得心生怜悯。

这位东方城主,倒是悲天悯人,心系子民的安危。

“若是仙长不方便,还请原谅我的唐突。”

东方泽无奈说罢,便想起身相送。

“怎会不方便?”车灏坦然地笑了笑,然后说道: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由北衡仙君一手带大,他教我剑法礼义,是我最敬重的人。后来我发现在医药方面颇有兴趣,便向药王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能对浮仙宗有所贡献。”

浮仙宗历经与魔头一战,人丁凋零百废待兴,连仙君也差点殒没,好在不久之后在仙君的治理下,又逐渐恢复了昔日的地位。

但是,仙君体内蛊毒发作,身边又无人可用,恰好车灏常年钻研医术,为仙君不辞辛劳研究出了丹药。

现在的车灏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