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萧玉折手搂着他的腰,征询道。

“不……不用了!”

陶执手忙脚乱地下了地,可还没走两步便被衣裳绊倒,萧玉折早有准备扶住了他,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走开,我不是小孩子。”陶执一脸倔强。

“你今年才修成人形,与我相比怎么不算?”

“……”糟老头子。

陶执默默闭嘴,总不能说他已经两百多岁了。

可是这会儿功夫,他又发现那些刷刷的目光投来,都带着好奇、探究的意味,好在萧玉折的身影将他挡得很严实。

萧玉折的目光无波无澜,却凝滞在他敞开的胸膛上。

陶执脑袋轰的一声炸了,他拉紧敞开的衣襟,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内殿。

太……太他妈丢人了!

五日后,翰辰书院与玄武库新人弟子,按例分配衣物住所,然后去祠堂祭拜列为先师、立誓明志。

祭拜仪式按理来说需从简,只是简单走个过场。

但是祠堂内的气氛却有些古怪,他们的目光偶尔瞟过最前面的青衫少年,犹如平静的湖面下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如果陶执听得到他们的暗中传音,大概会听到诸如“他来祠堂干什么”“仙君不会在附近吧”等等言论。

仙君当然没有来,这不过是他们不切实际的猜想。

“今日恭贺各位成为内门弟子,你们的努力得到回报,现在请按照次序瞻仰浮仙宗诸位前辈。”车灏作为他们的先生,神色严肃地说。

听着前面一个个弟子高声朗诵誓词,陶执突然有些发怔。

这时,身边的窦祯手肘捅了一下他,“想什么呢?你这是捡了大运,换成别人开心都来不及!”

陶执也低声道:“那你不嫉妒吗?”

窦祯心梗了一下,“有点……不过是你的话,我就觉得很合理。”

“……合理?”

“不过别人可不一定,你以后在翰辰书院可要小心,当然如果你害怕,我可以罩着你。”

陶执感觉周围人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带着某种戏谑、同情的味道,当他看过去的时候,那种目光又消失了。

他默默打了个寒颤,实在忍不住问窦祯:

“为什么他们都那么看我?”

窦祯不假思索道:“嫉妒你长得好看?”

陶执心中疑虑更甚,他成功化形以后,仙君对他的态度和以前一样,但是他却敏锐地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这时候,车灏念到了陶执的名字,他走出去之前,窦祯急忙叮嘱了一句奇怪的话:

“别看第二排十七位,照例喊声前辈就行!”

陶执目露疑惑,但也没时间细问,便走到了诸位“前辈”面前,车灏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他。

“翰辰书院十九弟子青莲,其人心性纯良、天资出众,拜见大师叔管锡……”

忽然另一个带着怒火的声音突兀响起:“敢问车先生,为何在诸位先师面前徇私舞弊”

祠堂骤然一静,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孔宜身上。

自打陶执踏进门槛的那一刻,孔宜便脸色铁青,心里忍不住开始泛酸。

因为……

他瞥了一眼站在前面的青衫少年,凭什么……凭什么他来进来了?

不会就这么走个过场,就顺理成章进了翰辰书院吧?

“他不曾通过初试、也没有通过六关考验,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今怎么能收入内门弟子?”

车灏愣了一下,然后耐心解释道:“他是仙君钦定的弟子人选,自然不用考核。”

众人俱是暗暗心惊,能得到仙君钦定的名额,说明仙君认可他的资质灵根,据说只有车灏与君青凝二位获此殊荣。

现在连孔宜都不敢吭声了,难道要他质疑仙君的决定?

车灏将一炷香递给青莲,温和笑道:“青莲眨眼间便长大了,今后要将他们当做师兄师弟,师姐师妹。”

那语气仿佛看着长大的儿子,笑容颇感欣慰。

“各位师兄师弟好。”陶执回过身弯了弯腰。

孔宜、其他弟子:“……”

谁跟他当师兄师弟!孔宜感觉喉咙又涌起鲜血了。

可是当看到青衫少年的脸后,他心里的怨怼又消散了许多,嘴角扯开的弧度隐进面具,黑色金属发出冰冷的光泽。

真是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青莲会有今天。

陶执心里本来有些抗拒,毕竟拜的对象是“敌人”,可是当仰望密密麻麻的灵牌时,他的心莫名感受到一种孤寂、悲哀。

这些人大多数很年轻,却都惨死于魔修之手。

他双手捏着三根香,每经过一个牌位便弯下腰,此时心无杂念,态度无比诚恳端正。

“拜见大师叔。”

“……”

“……拜见四师叔。”他弯下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