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湛的嘴角噙着冷笑,视线看向他,眉眼冷得吓人,好像面对的是仇人而不是亲弟弟。

“不需要了?怎么就不需要了呢?你现在告诉我不需要了,是想杀了我吗?这就是你故意让我跟你一起出去住,然后透露出地点让我们被绑架的原因吗?”

经修筠不敢置信,他不蠢,怎么会猜不到这是哥哥故意的。

故意让他们被绑架,然后偷渡到国外,好不容易逃出来,面对的却是到处寻找他们的人。

面对的是战争地带飞窜的流弹,他甚至觉得这人是不是也是哥哥雇佣的,才会把他们带到这里。

是想让他们同归于尽吗?

又或者是其他的?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一切和哥哥有关。

他不如哥哥聪明,但绝对也谈不上愚蠢。

“你猜啊?你虽然没我聪明,但我们身上流着他同样的血,你会明白的。”

他说:累了就休息吧

修长湛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点说不出的讥讽,视线盯着他的枪口,“你要是有本事,就开枪啊,这里没有其他人,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开枪杀了我。”

“你别逼我,别逼我!”经修筠大叫,脸色苍白,全部是雨水。

“我逼你怎么了?你属于我,你只属于我,你懂吗?结果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待着,你的枪法不是她教你的吗?你的枪法一定很准,你开枪啊!开枪啊!”

修长湛像是要刺激经修筠的神经一样,每一句话都是挑衅,都是逼迫。

“砰——”

一声响起,子弹正中了修长湛的眉心。

修长湛倒在了地上,嘴角却微微上扬,似乎很喜欢这个结局。

“啊——”

经修筠尖叫出了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

画面回转,经修筠的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那视频上是他握着手枪开了枪,一枪命中了修长湛的眉心。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

偏偏,修长湛真的死在他的枪下。

他的枪法是小姑姑亲自所教,不可能有失误,不可能的。

他自诩对枪法很自信,结果……

他绝对不相信。

走在雨中,他失魂落魄,周围的人看到他都躲开,还有人想去搭讪一下,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谈禁倏然从梦中醒来,坐起身却发现人不见了,他呼吸一滞。

连忙爬了起来。

“筠筠?筠筠?”

连续叫了两声都没有人,他在屋子里找了半天,确定没有人,根本不在。

他想到刚才摸被窝的时候就是凉的,显然是出去了。

外头下起了大雨,还有雷声。

他连忙换了套衣服出门撑着伞出门。

筠筠最近心神不宁,显然是有事瞒着他。

他尝试打电话,却一直显示是关机,甚至他都不知道筠筠有没有带手机出门。

到底是怎么了?

他压下心底的不安。

谈禁足足找了一个小时,根据他对筠筠的了解,走那条路去找他。

这一走,就进了校园里。

经修筠不知道是怎么走进的连远大学的校门,又是怎么淋雨走进的教学楼附近。

他茫然地像个无头的苍蝇,胡乱地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栋楼。

雨更大了,教学楼连着教学楼的小路上在暑假根本没有人,只有某些路上还有人。

那条路很偏,光线也很暗,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他怔然地抬眸看了过去,即便看不清楚脸,他也一眼认了出来。

谈禁?

对方踏着雨水一步步向他走来,他站在暗处看着,直到男人走到他面前,伞檐在他头顶,隔绝了噼里啪啦混杂着泥土气味的雨水。

经修筠抬眼,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那双眼睛深邃地凝视他,有点温柔。

“先生。”

他累了。

不是叫谈禁,不是一口一个小总裁,摒弃了后来的所有称呼,回归了初见时所用的称呼。

他甚至喉咙都像是被雨水堵上,除了这两个字,他精神疲乏到只能吐出简单的两个字。

“累了就休息吧。”谈禁右手撑着雨伞,温和的声音响彻他的耳畔,左手拽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拉。

他撞进了那个好像无数次却从未认真感受过的胸膛,有点热,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心跳声加速,乏力的身躯几乎将所有重心都压在男人的身上,冰凉的血液逐渐回温,找回了知觉。

经修筠缓了良久,脸颊贴着他的肩膀往上靠,“你怎么在这?”

“我找不到你,所以出来找你。”谈禁的手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往上挪动摸了摸他全湿的头发,“出门怎么不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