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

“不至于不至于……”太子一边苦笑摇头,一边安慰老六道:

“父皇说的是气话……”

“屁的气话,咱都要气炸了!”朱元璋虽然直起腰来,但依然吹胡子瞪眼。赢了一辈子的人,太难接受失败了,更何况败的还是他最得意的儿子。

“父皇息怒,请先听儿臣一言!”朱桢终于大声道。

“就是,先听听老六怎么说。”太子使劲点头道。

“有屁快放!”朱元璋冷哼一声,终究还是闭了嘴。

“是,那儿臣就开始放屁了……首先,按照父皇的旨意,三江以外不设流官,所以景东军民府没有朝廷的一兵一卒。所谓景东之战,根本就是两大土司间的战争,怎么能把失败算在朝廷头上呢?”朱桢振振有词道。

“还敢狡辩?!”朱老板却愈发气不打一处来,拍案问道:“咱就问你,景东府是不是朝廷的一个府?那俄陶是不是朝廷的一名知府?他这一战是不是在为朝廷而战吧?怎么就不算在朝廷头上了?”

“不是父皇,咱没必要非得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吧。”朱桢无奈道:“再者,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儿套不着流氓。要想把思伦发的大军引出麓川,就得给他点甜头吃!”

顿一下,他小声道:“再说也不是亲儿子,亲媳妇儿……”

“你什么意思?”朱元璋闻言瞥他一眼,冷笑道:“说的好像是故意丢了景东府似的,要点脸行不行?”

“回父皇,景东之败当然不能说是故意的,但也在意料之中!”朱桢不紧不慢的答道:“其实打父皇下了三江之外不设流官的旨意后,三江之外又有麓川这样的强敌在侧,景东之败就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了。”

见他又重复了一遍‘三江之外不设流官’,朱元璋的脸都黑了,心说干里良,敢揪老子的小辫子。他便黑着脸质问道:

“那你想办法补救啊,就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景东府丢了不成?”

“因为儿臣和文英哥一致认为,对付三江之外的蛮夷,不应该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而要以歼灭其有生力量为主……西南地广人稀,那所谓的麓川国,虽然号称国土横跨八千里,但也不过数百万人口而已。能动用的兵力不超过三十万,其中战兵更是只有十万。所以只要设法歼灭这十万主力部队,他们就会一蹶不振,至少十年恢复不了战斗力!”

顿一下,朱桢沉声道:“而在蛮族林立的外云南,那些信奉弱肉强食的土酋们,可不会给思仑发东山再起的机会!”

“所以儿臣和文英哥始终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尽一切可能引蛇出洞,创造与思伦发的大军在开阔地带决战的机会!”朱桢加重语气道:

“只要有一次这样的机会,所谓的麓川国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整个云南也就彻底属于大明,属于父皇了!”

“为此,我们愿意付出一些代价,哪怕代价大一些,也在所不惜!”他最后慷慨激昂的样子,完全不像演的。

“哈哈,真长大了,现在是巧舌如簧啊!”朱元璋冷笑一声,看看太子道:

“老六说,丢掉景东府是他计划之内的。老大,这话你信吗?”

“是意料之内,不是计划之内。”朱桢赶忙纠正。

“儿臣永远相信老六。”太子的回答让人窝心,他微笑道:“何况还有文英哥呢。”

“哼,你就护着他吧……”朱元璋没好气的撇撇嘴。看向朱桢道:“要是按你这么说,那咱岂不是白担心一场,用不着大动干戈了?”

“没错,区区麓川而已,根本不需要再从外省调兵。”朱桢便表现的自信满满道:“甚至连云南各卫所的军队都不需要动用,只靠省城的三万常备兵就足够了。”

“好大的口气,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朱元璋不屑道。

“儿臣是不懂打仗的。但文英哥懂,他说三万人足够。儿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然是信他的。”朱桢淡淡道。

“哦,文英真是这么保证的吗?”朱元璋神色稍霁,单在军事上,他对沐英的信心,可比对老六的强多了。

“这种事情上,儿臣岂敢欺君?”朱桢说着,将沐英的全部计划和盘托出。

朱元璋听得十分认真,还不时打断朱桢,询问具体的安排。幸亏朱桢回来路上反复做过功课,不然还真要被老头子问倒了。

当面汇报的重要性

“……情况就是这样。”把沐英的计划讲完之后,朱桢苦笑一声道:“本来父皇下旨说,三江以外……”

“停停,没完了是吧?”朱元璋郁闷的呵斥道:“你是把咱这道旨意,当成救命稻草了是吧?”

“儿臣绝对没那个意思!”朱桢自然是不承认的,断然摇头道:

“儿臣跟文英哥,只是特别重视父皇的旨意,希望把每一条不折不扣执行到位。说回正题……儿臣本以为一个土司府而已,丢了就丢了,没想到父皇对三江之外的土地,依然这么重视,这才知道我们误解了上意,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