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命确实不算什么。”

正在哆嗦的方正突然张嘴对云初道:“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杀了我,我来生都感念你。”

云初瞅着张东海道:“这家伙是啥时候把我供出来的?”

张东海嘿嘿笑道:“先是商贾,然后是部下,接着是同僚,再然后是上官,家奴,小妾,族人,您是最后一个说的,把您的事情说出来之后,他就一个字都不肯说了,所以才用了这招绷羊皮大法。”

云初笑着踢了一脚方正道:“最后把我供出来,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耀?”

方正把脸藏在羊皮里道:“他们往我谷道里灌一种水,疼痛难当,我只求速死,只要死了,你把我鞭尸都没关系,反正我不知道。”

云初回头看看张东海。

张东海笑道:“辣椒水,百骑司新弄出来的。”

云初跟温柔对视一眼,然后无奈的的对方正道:“辣椒是我种出来的。”

方正把头探出来瞅着云初道:“如此,卖你不亏。”

张东海俯视着方正道:“你以为你咬牙不说你七个姐夫的事情,某家就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勾连吗?”

方正吃力的掀开羊皮,露出自己破破烂烂的身体对云初道:“看在我昔日对你不错的份上,杀了我吧,别让我看到我家六百多口被砍头,被发配,被官卖。”

云初用脚把羊皮踢得盖在方正身上,走出刑房,沉吟良久之后对张东海道:“他还能活不?”

张东海道:“这个家伙的罪行堪称恶贯满盈,罄竹难书。”

云初道:“罪无可恕?”

张东海笑道:“他与高贤两人为了淘金,以至于鄯善金沙滩上白骨累累。”

“唐人?”

“他还不配!一部分是突厥俘虏,一部分是一些小部族的胡人,经他手灭族的胡人部落就有三个,导致高昌塞人烟稀少。”

“有希望活吗?”云初不死心的问道。

张东海从怀里掏出一份带着龙纹的文书拿给云初道:“只要君侯在上面用印,方正就能活,还会官复原职。”

云初接过文书正反面都看过之后道:“空白的?”

张东海道:“我有两张这样的空白文书,用完了,我的命就完蛋了。”

云初想了一下,把文书还给张东海道:“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东西?”

张东海笑道:“这是密谍才有的东西,君侯乃是大唐的干城之士,自然不会有。”

云初对面色凝重的温柔道:“左春这样的人,文书的数量会不会多一些?”

温柔艰难的摇摇头道:“不知。”

云初又把目光投向张东海,张东海摇头道:“大将军没有,卑职之所以有两张,一封来自折冲都尉任上,另一封来自辽东任上。”

温柔长叹一声道:“这就是个坑,说不定就是专门为你挖的坑。”

云初道:“裴行俭有没有可能已经跳坑里了?”

钟馗怒道:“为了一介贪官污吏,再坑害裴行俭非人哉。”

云初从善如流,又问道:“薛仁贵呢?”

温柔道:“不管是裴行俭还是薛仁贵都能用,问题是咱们拿什么东西还?”

张东海见左近无人,就小声道:“凤钗!镶嵌了东珠的凤钗,娜哈小娘子头上就有。”

云初的面皮抽搐两下道:“欠她的估计一辈子都还不清楚。

不用,不要你的救命文书,不用坑裴行俭,薛仁贵,更不用太子,跟皇后。

我亲自上书给陛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方正能不能活看陛下,不管方正能不能活,至少我落一个问心无愧就是了。

我们不走私人关系,就这样上书。”

说罢,云初就转身离开了刺史府。

不用看方正的卷宗云初都知道这个家伙如果按照大唐律法来看,称之为恶贯满盈都丝毫不差。

他与他的姐夫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利益团体,专门从西域捞取利益来反哺关中的家族。

在这个时候,云初的立身一定要正,至少要站在律法的角度上来看方正这个人。

但是,这并不影响云初上疏为方正求情,这就是大唐律法的温柔之处,也是长孙无忌苦心孤诣炮制《唐律疏议》的本质,给他自己留一道可以逃出生天的门路。

善泳者溺于水,善骑者坠于马,善饮者醉于酒,制定律法的死于律法,这都是有很大的因果律的,也就是道家常说的遁去的一,更是李唐皇室崇尚不全的原因。

也是云初唯一能够为方正争取的活命机会。

张东海把方正移交给了云初,从现在,云初将为方正的所有问题负责,他显然不担心中间会出什么问题。

还以为这样做会招来温柔跟钟馗的不满,结果,出了刺史府,温柔就大笑着道:“我以前总是担心你这个人办事过于冷峻,过于思考利弊。

现在看来,你的血还是热的,至少,做不到绝对的无情,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