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收拾不了一个容珩?

盛怀安将茶盏推到了苏苏面前,淡淡开口,

“罗刹阁,大多便是云氏党羽。倒是你,苏苏,你不该来帝都的。”

那些人,是为她而来。

苏苏抬眸看向盛怀安,半分不留情面,嗤声一笑,

“照你这么说,我不该来帝都,曲卿卿是不是也该去死啊。”

盛怀安动作一顿,倒也没生气,

“卿卿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女子,对国而言,并无影响。”

一个早就不得人心的亡国之君,还是个女儿家,年纪还没有当今太子年纪大,能对这世道,造成什么影响?

苏苏听着冷笑一声,

“我也不过是个女子,与国家大势能有何影响?”

命数之说,当真可笑之极!

单凭一个所谓的卦言,便是天涯海角的追杀一个无辜之人,更是愚不可及!

盛怀安看向苏苏,

“苏苏,你不该跟皇室中人有牵扯。”

他打见她的第一面,便是已经认出了她。

回想起当年那个肉嘟嘟的小团子,如今已然是个大姑娘了。

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只是,这丫头显然没有听从南宫先生的嘱托。

苏苏也看着盛怀安,一字一顿,俨然是动了气,

“盛怀安,你好歹是前朝唯一的一个六榜状元,竟也信这些东西?”

盛怀安看着苏苏,不语。

可苏苏却是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

不对。

这人是在激怒她。

他绝对不是巧合截下她的。

一念成执

忽的,窗外的风打着旋儿吹了进来。

苏苏看着面前的盛怀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案上的香炉里冒出袅袅白烟,似是想到什么,苏苏忽然拿起案上的茶盏把茶水浇进了香炉。

前一刻还冒着烟的香炉,袅袅的香气瞬间变得带着一股药气,泛着苦味儿。

盛怀安看着苏苏的这一动作,略微顿了下手上的动作。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敏锐。

本以为,提起往事,总能多叙几句旧的。

苏苏看着盛怀安,眼里含着笑意,可面色却是已然沉了下来,

“安息香?这倒是稀奇了,盛先生,还跟南疆有联系呢?”

她本以为,对他了解的,还算多。

盛怀安略微摇了摇头,拿起手中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唇角含笑,

“倒是我小看了你。”

一时间,屋中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很是清楚。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

甘霖殿内,容泽站在御桌之前。

容珩带来的暗卫,已然尽数被拿下。

甚至派去重华殿的杀手,也尽数被拦截。

宫宴,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不过是在梅园。

这场容珩以内院命妇为棋,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的局,悄无声息的,输了个彻底。

他在朝势力不深,甚至可以说很是微薄。

可若是今日容泽和皇帝身死,文武百官的内院命妇又尽数在他的手上。

这一招釜底抽薪,他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

虽说来路不正,许是会被人诟病,但终归此刻可以得到。

剩下的事情,以后徐徐筹谋便是。

可今日,容泽洞察了所有。

比他先行算了一步,是以,所有的谋算,都落了空。

可他依旧不服,毕竟,他手中的权柄,比他多太多,占尽了先天的优势。

不过好在,他不过只有这一条命而已。

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容珩或许会隐忍不发。

可如今,他忍不了。

哪怕前世位登九五,还了这大魏天下一个清平盛世,海晏河清,他却依旧因为出身而被人诟病。

前半生受尽冷眼,原以为是命定的出身,却未曾料,他本是这世上最尊贵之人。

一念成执,容珩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真相。

哪怕是用他这条命去抵。

反正他也活过一回了,连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都曾得到过,如今他只要一个真相。

他不舒坦,自然也不想让容泽舒坦。

他这个人,自记事开始,变没有享受过一丝一毫的亲情,只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受尽冷眼。

可有这么一日,他忽然得知,自己的父母尚在人世,且是这天下最尊贵之人,而他,更非孤苦伶仃,而是有兄弟血亲在世。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他贱若野草,受尽白眼冷待,而他的血亲兄弟却是众星捧月,享尽天伦。

他又岂能不气?不怒?

可此刻,殿内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