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对于扬州,感情很是复杂。

在扬州的那些年,是他活的最舒心,也是最不舒心的日子。

疯婆子

舒心的是哪里没有这么多的阴谋诡计,不至于行差踏错便会丢失性命。

而不舒心的则是,寄人篱下,任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小时候的容珩,身子很是文弱若非有着无忧护着他,怕是早就死在了那些人的冷漠里。

容珩缓缓收回思绪,抬眸看向面前的青年,

“皇后的人,去扬州做什么?”

无忧低眸,眉头微蹙着,

“好像是在查皇后长子的事情。”

容珩听着同样皱了下眉,

“皇后长子,不是早幺折了吗?”

那个孩子,好像在父皇登基前就死了。

无忧摇了摇头,

“许是皇后又觉得自己的孩子没死吧。”

在容珩的印象里,崔皇后就是个疯婆子。

前世就是这样,父皇的病来的那样的快,便是崔皇后的手笔。

为了把小儿子推上皇位,竟是不惜对自己已然是太子的长子下手。

在前世,父皇死后三天,皇后也跟着服毒死了。

而死之前,留了封血书,用自己多年培植的势力,换容寻平安。

可事实上,她所谓的势力,也不过是父皇怕她一人留在世上无依无靠,所以才给她留下的倚仗。

而父皇临死前更是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要善待崔皇后,不要让她受苦。

“好好盯着崔皇后那边。”

容珩再一次提笔,落在了宣纸上,

“还有,让人盯着未央宫的废后。”

那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说不定哪一日,便会闹出写幺蛾子来。

他想着,略微抬头看了下不远处的星空。

容泽啊容泽,你今生虽说侥幸未死,可如今看似端坐在这太子位上,地位稳固,可暗处的危险,却是防不胜防。

宣纸上的短诗收笔,容珩随意的将笔扔进笔洗里,搅乱一池浑水。

似是想到什么,他忽然开口,

“派去南岭打探的人回来了没?”

他从来不相信,这个苏云琅,只是苏家流落在外的乡野村姑。

此女,绝非常人!

“”

藏书阁里,有着盛怀安的帮忙,苏苏的典籍看的很快。

两人翻了近一个时辰,看尽了自知守观立观起的所有观主,一共一百七十二人,皆出于云家。

或嫡系,或旁系。

而景明帝时期,道家开始没落,而不少道家人,则是选择迁往西境。

云家,赫然在列。

可这典籍上,对于云家的记载,却是寥寥无几。

于是,苏苏开始找寻其他典籍,史册。

盛怀安一把将她按住,沉着脸,

“你为何要查云家?”

她到底是什么人?

若非只是苏家流落在外的四小姐,一届弱质女流,为何会对云家有着这么强的好奇心。

她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他不必理会太多,可她现下的身份又是不一样了。

她不仅是苏家的四小姐,安平侯府嫡女,更是这大魏未来的太子妃!

是大魏太子,未来的天子看重之人。

太过于关注这些玄门道法,并非好事。

苏苏转头看向盛怀安,反问道,

“这很重要吗?”

不管如何,已然是有牵扯的事情,去深究为何,重要吗?

苏云宁回来了

“自然重要!”

盛怀安却是很坚持。

苏苏轻挑眉梢,淡淡吐出两个字,

“好奇!”

“”

盛怀安知道苏苏没说时候,可僵持下去,却是半点有用的没问出来。

这小姑娘,嘴巴紧得很。

又是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容泽那边忙的差不多了,再一次来到藏书阁。

苏苏本来正要合上手中的书卷,看到容泽出现在了藏书阁的二楼,眼底霎时间染上笑意。

而顾文卿和盛怀安则是再一次俯身行礼,容泽抬手示意他们平身。

而后,带着苏苏出了藏书阁。

临走前,苏苏给盛怀安和顾文卿行礼告别,还顺走了一卷文书。

顾文卿没看见。

盛怀安看见了,但他没说。

毕竟,整个天下未来都是太子的,何况一个藏书阁,更何况一卷书。

苏苏顺路去甘霖殿给皇帝号了下脉。

这时候天还没黑,皇帝正醒着,靠在塌上喝着药,看到苏苏和容泽进门,放下药碗对着两人露出一个笑,

“你们来了?”

苏苏低眸,上去给他号了下脉,音色缓和,

“脉象已经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