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这才发现,他的手背上还在打着点滴。

思绪还未回笼,被温柔抱起,苦涩的药片顺着温水滑过他的喉管。

躺下后,司玉听到了头顶电子体温计的“滴”声。

看不到数字,但能看见屏幕发出的红光,还有贺云自责又担忧的神情。

“怎么还没退烧……”

司玉没说话,费力地翻了个身,一是实在难受,二是如果不晾会儿他,下次他还敢。

“宝宝……对不起,你别不理我。”

“昨晚我叫了一晚上……”司玉嗓子哑得不行,“你不也没理我吗。”

做错事的伯恩山犬大狗狗,不敢看主人,脑袋越埋越低,就留了个黑色发顶在外边。

“对不起。”

司玉叹了口气,扭头无奈道:“好冷,上来。”

黑色眼眸亮起,急忙褪掉外套,又动作极轻地爬上了床。

他小心翼翼地穿过司玉的脖间,生怕压到他的输液管,缓缓地抱住了身体滚烫的人。

肌肤触碰似乎是开关,司玉的身体不自觉地颤了颤。

“不会再这样了。”贺云的手立刻离开了他的腰间,“你别怕我。”

司玉想揍人,血气一涌,头晕目眩。

等他好些,贺云已经离躲到了床沿,离他十万八千里。

“过来。”鼻音重,驯狗都像撒娇,“抱紧点。”

“真的吗?”

“嗯。”

贺云靠过去,心疼地拭去他额上细细的汗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有时候是会不节制,但把司玉弄得发高烧,还是头一回。

清晨,伸手去摸司玉的腰,还想要再抱时,却发现他烫得惊人,眉头紧皱,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宝宝?宝宝!”

他吓得抱起司玉,但怀里的身体却如同被抽去骨头,软得像几个月大的小奶猫,令他再度手足无措。

就像此刻,想抱住他,却又怕他害怕,不知道手究竟该往哪儿放。

“冷……”司玉皱眉,抓了抓被褥,“还要我再求你吗?”

贺云搂住他的肩膀,一手紧紧握住他的指尖:“宝宝……”

忽然,司玉亲了他一下。

“现在可以闭嘴了吗?”

“……哦。”

司玉耳边终于安静了会儿,但很快,脸上和嘴唇上又不安分起来。

“干嘛呀……”

他推着一直不断亲着自己的人,可那胸膛贴得又紧又结实,实在推不开。

“宝宝,你嘴唇都干了。这样……”嘴唇又是一阵酥酥痒痒,“会好一点。”

司玉决定,等他有力气就一定杀了贺云。

可还没等他杀夫,一具“尸体”就自己送上了门。

“老公。”

“嗯?”

贺云正在给他系着白色宽檐帽的帽绳,应声看向他。

司玉双眼微眯,看着站在码头的男人。

“看到那个男人了吗?”

“嗯。”

“把他给我推到海里去。”

“好。”

心疼

沈江自当年从沈回手里夺权失败, 便被送出了国,许久都未曾回去。

这些年来,他总是一边骂着沈回不肖子, 一边又更是气沈来为了个男人,连家族产业都敢背着卖, 气得三天两头住医院。

沈夫人、季澜清看着也是干着急, 把人从太阳照得人一心只想半截入土为安的迈阿密带走,来加州看看花花绿绿。

可没想到,他们刚抵达不久, 她就眼睁睁看着沈江被一个陌生男人,一脚踹下了太平洋。

别说她, 就连保镖都老大半天没回过神。

直到,沈江在海里扑棱了老半天, 才跟着跳下去,把人给救了上来。

“老公,老公你没事吧?”

季澜清扶起大口吐着海水的沈江,气得贵夫人的模样都没了, 站起身指着凶手痛骂。

“你是疯子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么……”

“是我让他踹的。”

季澜清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转过身, 瞬间脸色煞白。

“司, 司玉!”

她的结巴和见到司玉的粉丝不一样, 是惊恐的、害怕的。

她连连往后退, 挡在了倒地的沈江面前。

司玉上回开车撞她老公的事,还历历在目,如今——

季澜清看着走到他身旁站定的高大男人, 心下更是害怕。

“司玉,你, 你别过来,当初的事情……”

司玉眼神掠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沈江。

“沈江,你躲在别人后面算什么本事?”司玉手肘撑在贺云的肩膀上,“怎么,还怕我呢?”

沈江没说话,大口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冷笑的司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