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多好啊,既夸了自己, 又夸了喻兼而。傅椎祁觉得自己这一刻的说话水平不比王熙凤差。

他就是想尽可能地多给喻兼而增加点和国内的联系、束缚, 因为他还是挺不安的, 毕竟美国那么远, 他不能像现在这样牢牢地绑住喻兼而, 怕久了喻兼而的心就野了,和他疏远了。那个鬼白月光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万一正好在美国呢……操, 操操操。

喻兼而还是沉默,傅椎祁越想越不安, 埋怨地说:“你别老不说话,我一个人说这么多,跟我有点病似的。”

“你本来就……”喻兼而不说了,点到即止。

傅椎祁却美滋滋的, 因为喻兼而听他那么一说就真回应他了, 这意思还不够明确吗?就是舍不得让他自说自话有病似的。

喻兼而其实还是喜欢他的,先前只是生气, 人一生气不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吗。这会儿气消了不就这么好了?

至于喻兼而说的什么,这不重要,就是随口找话开个口,那不然能说什么呢?是吧?

而且就他俩这关系,喻兼而那小小的声音语气说他有病,就是打情骂俏,不会有错。

喻兼而肯给他台阶,傅椎祁乐得很,还要再接再厉,喻兼而不耐烦了,问:“你不是一直说要睡觉吗?怎么还不睡?”

天杀的肇事者,但凡喻兼而现在腿没事,他俩冰释前嫌还商量好了以后,这不得好好地温存一顿?

傅椎祁越发抱紧了喻兼而,黏得很,低声说着情话:“让我亲亲你,宝贝,亲不到我睡不着。”

“你刚还一直喊困,说你喝了很多酒。”喻兼而说。

“难得咱俩好好儿说说话,给我说醒了。”傅椎祁抬手摸摸他的脸,“给我亲亲,就亲下,不干别的,亲完我就睡觉。”

喻兼而才不要给他亲,当即拒绝:“你爱睡不睡,我要睡了。”

傅椎祁不高兴,嘟囔:“等你睡着了我再亲你也不知道。”

赶在喻兼而说他之前,他急忙道:“我刚都同意你回去读书了,你不得表扬表扬我?”

“你是小学生吗?”喻兼而有点忍不了了。

傅椎祁发神经的时候固然讨厌,这会儿一直用撒娇的口吻跟自己说话,他很不适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傅椎祁真的不是人格分裂吗?而且还裂了不止双重。

傅椎祁仿佛没听出他的嫌弃,说:“我小学生的时候可不这样。”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生怕喻兼而顺着话问他小学生的时候是什么样。

那会儿他可怂了,整个一倒霉蛋,特丢人。不开玩笑,走路上碰到的野狗都会莫名其妙地冲他龇牙乱叫欺负他。

可是又怕喻兼而不问,对他的过去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想,自己是希望喻兼而问的。大不了编编瞎话,吹吹牛,说自己小学就和现在一样英明神武。反正喻兼而又没地方求证去。

傅椎祁火速编好了一套说辞,可英雄无用武之地,喻兼而根本不问他,只是又说要睡觉了,让他别吵了。

傅椎祁不想惹毛了喻兼而导致整段垮掉,只好见好就收,说睡睡睡。心中暗道老子真的等你睡着了就亲,亲个回本,让你不让亲……

五分钟后,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喻兼而缓缓睁开眼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傅椎祁的睡颜。

他发现了,虽然傅椎祁变了很多,却也有没完全变的地方。会明明那么累了还找医生来给他看腿,让医生不要吵醒他,还硬撑着坐在一旁打瞌睡等着。

其实,傅椎祁的心里还是柔软的吧。他当时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在赌。他改变了策略,换个态度,果然傅椎祁的态度也就软化了。

他赌赢了,也骗了傅椎祁。

就算傅椎祁的心底深处确实还是柔软的,可改变了的地方还是改变了。他和傅椎祁经历了这么多,发生过种种都在说明两人的不合适。

这若是一场圆梦之旅,他的梦圆了,又破了。说不清。总之就到此为止是最好的。

之前想着取消后面一系列可有可无的交际流程,尽早赶回去医院里陪着喻兼而,可如今已经把人绑……咳,带过来了,喻兼而又早就请了病假不用上班,傅椎祁请示过喻兼而的意见后,就在酒店长住下来,继续原定行程。

喻兼而住哪儿都行,反正看傅椎祁那意思就是要跟着他跑,甩又甩不掉,那差别就不大,他就懒得挪动。

傅椎祁心不心疼他的腿、盼不盼他的腿早点好,人心隔肚皮,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很心疼自己的腿,盼着自己的腿早点好,这鬼日子过一天都嫌多。

傅椎祁发癫发出新境界,说是出去开会,不知道开的什么鬼会,能十分钟给他发条消息,他如果不回,不久就会被电话轰炸。

如果他还是不理,不接电话,等傅椎祁回来那可就热闹了。

傅椎祁倒不发火,就是能碎碎念个没完,指责喻兼而让他很担心。喻兼而要被烦死了,还得稳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