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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南少侠啊,”月饼听到一首鬼哭狼嚎“你打不过我吧,哈哈哈哈”的网络口水歌,皱着眉头很无奈,“您这对歌曲的博爱,怕是绕着中国开一圈,也听不完吧?”
“你懂啥?这叫批判式的欣赏。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我也被那首歌整得烦躁不已,切换到下一首,正是电影《刘三姐》里唱的山歌,“你看,这就是艺术。没有低俗的对比,能听出山歌的高雅么?你这五音不全的,听了也不懂。”
万万没想到,每天张嘴最长时间是吃饭的月饼,居然字正腔圆地跟着唱起来,专业程度都能去这部电影里当男主角了。
我被“啪啪”打脸又很是好奇,随口问了几句。结果,月饼摸摸鼻子,嘴角微微上扬,留下“懒得搭理你”的神秘微笑,戴上耳机闭目养神继续听评书了。
为此,我还专门了解广西山歌的由来——最早的文献记载,一是西汉刘向《说宛·善说》用汉字记音的春秋战国时期的《越人歌》;二是《周礼·春宫》所载的“四夷之乐”。根据史料追溯,周代甚至更早的时期,山歌就已经在广西流传。
我心说难怪月饼的山歌唱得这么好,从小听到大还不会唱,岂不是瞎了“耳濡目染”这个成语。
直到这会儿听到月饼和李晏斗歌,我才回过味儿——敢情这是月饼的家传手艺。最早的山歌是蛊族的驱兽咒,口口相传演变成山歌,刘三姐们只懂其音不懂其意。
想想中国五千年的历史,这种事倒也常见。李白《静夜思》的“床前明月光”里的“床”,并不是现在所说的“床”,而是“井栏”或“马扎子”。要不然,按照字面意思理解,李白躺在床上,月亮照在床前,屋顶呢?墙壁呢?
闲话休提——
我正恍神着“山歌和蛊族的关联”,李晏徒地提高嗓音。清亮高亢的驱兽咒如同徐徐拂过的夜风,撩拨着“沙沙”作响的树叶,恰似满目林间的恋人呢喃。露珠受不得树叶的移情别恋,化作晶莹泪滴颤巍巍跌落,使得树林如同落了场别离夜雨,雾气蔼蔼里藏着一丝淡淡的凄绝。
歌声越来越近,温柔地滑进耳朵,轻轻敲着耳膜。没来由的,我心生欢喜,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如同开门看到多年未见的老友,欣喜异常;又似酷暑盛夏吃了块冰镇西瓜,五脏六腑通透凉爽。再细细品咂歌声奥妙,倒像久居俗世烦躁不堪,偶至幽谷竹林,听闻啾啾鸟鸣、潺潺溪声,心情也随之空远宁静。
就在我逐渐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之时,歌声中平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同一根纤细羽毛温柔地撩拨胸膛,酥麻的瘙痒里夹杂着些许火热,从丹田腾腾燃烧……
热流顺着血液贯入脑袋,脑浆顿时像一锅煮开的沸水,残存的意识如同锅底连串冒起的气泡,汇聚在翻滚的水面“啵啵”破裂,化作一团团转瞬即逝的雾气。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片漆黑潮湿的森林,在视线里渐渐模糊,扭曲幻化成一汪碧绿的潭水。
“哗啦啦”的水声,湖心冒出白得耀目的尸体,赤裸的女子挺着高耸的胸膛,仰头将垂在面前的乌黑长发甩到光泽动人的后背,水花映着阳光,灿烂了精致清秀的面容。
那是,小九!
和我虐恋几世轮回却只是出现在传说中;使我伤痛魂牵梦萦却念念不忘,羁绊一生的女孩!
“晓楼,来啊。”小九“咯咯”娇笑,抬起玉藕般洁白的右手,食指向我勾了勾,“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轰!”脑子炸响,最后一丝理智荡然无存。“吧嗒”,军刀落地,我面带微笑,向着虚幻的湖水、虚幻的小九,一步步走了过去。
突然,耳边如惊雷爆裂,好似暴雨突至,倾盆而落,一股巨大的力量正中后背。我向前踉跄几步,晃晃悠悠站立不稳,双膝跪地。一根斜斜刺出的尖锐树枝插破左脸颊,刺痛像把锋利快刀,“唰”地削断了萦萦不绝的魅惑歌声。
我顿时灵台晴明,冒了一身冷汗,摸索着捡起军刀,心说要不是月饼的驱兽咒压住李晏,小爷这几年身经百战攒下的脸面,算是折进去了。
虽说我整个人清醒了,可是夹在月饼、李晏两人的驱兽咒交界的边缘,前后两股无形的巨力挤榨着前胸脊梁。这种内脏都快被夹成纸的滋味,实在太难形容,还不如被李晏的歌声魅惑,跳进湖里和小九……
极度难受中,我无比郁闷——本来是操控、阻止人狐异变,怎么又成了我做蛊族大乱斗的工具人?这叫什么事儿!
就在这时,推动后背的力量瞬间消失,月饼高亢清亮的歌声也戛然而止。似乎有一道无形的气墙扑面而至,身体立时失去平衡,仰面摔倒。
我奋力挣扎起身,只感觉一股沉重的气流死死压在胸口,根本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耳边尖锐嘈杂的空气割裂声,鬼哭狼嚎般呼啸掠过,几乎把耳膜刺穿。
然后,我依然听到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听到的一句话:“南瓜,快跑。我顶不住了。”
“月无华,咯咯……蛊族最强的男人。我还没告诉你我的目的,我要用你最自信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