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平舟忽然开口:“可以出去玩,但不能太晚回来。”

陈子轻拎出青春叛逆期不服说教的样子:“怎么还说这个事啊,我之前不都在楚家过夜了吗,那时候哥哥你不都没叫我回来。”

虞平舟叹息:“我让爸跟你说。”

陈子轻“刷”地抬头:“爸才不像你这么管我,他……”

虞平舟高大的身影弯下来些许,头偏在他左耳边,温柔的气息也擦上来:“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陈子轻不明所以:“怎么了?”

尾音还在半空飘,左耳的耳廓就多了一抹冰凉,是虞平舟的指骨,他下意识往旁边躲,耳旁就响起声音。

alpha说:“这里有罗勒叶的味道。”

陈子轻对上他那双充满故事性的眼睛,强忍着从后背爬上来的麻意,嘴上不在意地笑着说:“我在楚家玩了一天,一直跟我未婚夫待在一起,身上有他的味道很正常啦。”

虞平舟告诉他:“从浓度判断,是唾液残留。”

陈子轻顿时心惊肉跳,楚未年亲他了?什么时候?

顶着alpha看似没凌冽意味的目光,陈子轻竭力回想他在楚家的种种,可能是拼拼图的时候发生的,那个阶段他的注意力都在复杂的拼图上面。

“他怎么这样啊!”陈子轻气恼地说,“干嘛偷亲,不能当着我的面亲吗!我回房间找他开通讯说他去!”

虞平舟目睹少年气冲冲地上楼算账,连声招呼都没打,更别说每天都有的“哥哥晚安”。

他立在客厅。

四周没了响动,光亮就没了,黑暗再次侵占每个角落。

虞平舟把腕表摘下来,两指拎着。

个瞬息过后,腕表被他一抛,沿着难言的弧度,准确地落进沙发里。

亮起来的表盘朝里面,显现的东西无人看见。

对陈子轻来说,他在这里的第二个夏天走得慢,也走得不平稳,满地都是地雷,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嘭”地炸伤自己,或者炸伤别人,更多的时候时候双杀。

陈子轻收到大学电子通知书,他在家里庆祝了一次,楚未年还要单独给他庆祝。

虞平舟看他开开心心地跑到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上面,两片沾着自己买的蛋糕甜香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哥哥,我要去跟我未婚夫吃烛光晚餐了!”

虞平舟站在三楼笑问:“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陈子轻说:“今晚我不回来了。”

虞平舟唇边的那点弧度平了下去。

陈子轻好似没发现虞平舟的变化,笑盈盈地说:“我吃完就跟他回家,在他家过夜。”

虞平舟俯视楼梯上的少年。

视野里,那毫无威胁性的身影抛下去两层,又不知想起什么,调头跑上来:“哥哥,我可以到三楼吗,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虞平舟道:“上来吧。”

陈子轻得到他的批准,马上就蹬蹬蹬地跑到三楼,站在他面前,喘着气说:“是这样的,烛光晚餐那么浪漫,我觉得我未婚夫今晚会和我做些亲密的事情。”

虞平舟回了一个音节:“嗯。”

表示自己在听。

“要是他亲我的话,我不会怎么办?接吻是不是要伸舌头啊?”陈子轻苦恼地蹙起眉心,略带少年人初尝情感的生涩与美好,“我不想让他吃舌头,你们alpha唾液里有信息素,他的罗勒叶味道我闻着可以,尝就不……”

他嫌弃地撇嘴:“感觉在尝香料。

说着就一拍脑袋:“啊呀,我忘了,我尝不出来他的信息素。”

他松口气:“那可以了,没事了。”

虞平舟双手放在休闲长裤的口袋里,姿态清闲而慵懒:“要接吻?”

“应该吧。”陈子轻笑得天真无邪,“他亲过我好几次了,我都没张嘴,今晚估计会张开。”

“他喜欢我,哥哥你看得出来吧,成年人的喜欢是跟欲望一起的,我19岁了,很多事也可以做了,不过不过我没分化,里面什么也没有,生殖器呀,宫腔啊,我都没有,会很疼的吧。”

陈子轻看来讯息的手机:“哥哥,我未婚夫催我了,我要去找他了。”

“我去约会了,哥哥再见。”少年难言幸福的雀跃,走就走,还要故意在走之前柔柔地叮嘱,“晚上别忙到太晚,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哥哥累倒了,我会心疼的。”

末了就挥动手臂,重复一声:“哥哥再见。”

虞平舟不受控地微微缩起来的瞳孔里,那身影就要从三楼的楼梯上消失。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会裹满罗勒叶的味道。

“站住。”

他听见自己出声。

陈子轻下楼的动作停了停,他疑惑又带着不掩饰的焦急:“哥哥,我真的要下去找我未婚夫了,有什么事你在电话跟我……”

虞平舟居高临下:“不是好奇我的心脏吗。”

陈子轻把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