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菱虽然中了如此厉害的毒,却像是毫不在乎,随口道:“既是如此厉害,拿来解药便是。你怕什么。”

马休道:“这兰香白露是双龙堡独门毒药,只有双龙堡的人才可能有解药,离得这么远,哪来得及。”顾风尘道:“下毒的人便在五戒庄,他身上难道没有解药?”马休道:“应当有,可是……”

泠菱道:“可是我一中毒,那柳东白肯定不会把解药留在身上,等着我去讨,对吧。”马休点头:“教主说得不错。我怕他把解药毁去,那样一来……”泠菱道:“怕什么!世上没有蛊门解不了的毒。你身为副门主,难道没有解毒的本事?”

马休卟的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属下无能,属下该死,我确实解不了这兰香白露……不,也不是解不了,而是……”

泠菱道:“而是什么?说!”

马休道:“教主中毒之处在面上,如果定要属下解药,须得……须得在脸上动刀,割下皮肤,如此一来,教主花容月貌,定有损伤,因此属下不敢。”

顾风尘道:“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办法了么?”

马休想了想,突然喜道:“尚有一个人,可能救得教主两全。既解了毒,又保全面貌。”

顾风尘道:“是什么人?”

马休道:“便是我蛊门的门主,纳兰春荑。”顾风尘道:“她有解药么?”马休道:“自然没有,只是门主手段高超,我望尘莫及,如果她在的话,定然可以解毒而且不伤损教主面貌。”

顾风尘道:“那好啊,这位纳兰门主今何在?”马休神色一惨:“她,被四大世家暗算,抓走了。与她一起被擒的,还有其他几位门主,我是听袁门主醒来后说的。盗门的兄弟已探听清楚,他们被关在神女峰的一座塔上。”

泠菱五指一紧,喀的一下,将竹做的椅背捏烂:“袁因?”顾风尘知道她已经怀疑那个送信的袁因了,便将自己遇上真袁因的事情简单说了,泠菱这才释疑,道:“四大世家知不知道袁因还活着?”

马休道:“诸葛仁知道,想必消息一定传了过来。”泠菱道:“诸葛仁,他也来了?”马休道:“属下派人已经打听明白,袁门主落下山涧,诸葛仁便不放心,怕他不死,便带了人一路寻来,结果真的发现袁门主未死,还被人救起。便带了绵山双鹰紧紧追赶,想要制袁门主于死地。”

顾风尘道:“神女峰离此多远?”

马休道:“只一天路程。”泠菱霍然站起:“背马,须在四大世家将几位门主转走前,赶到神女峰。”

与此同时,五戒庄亦是如临大敌,内外戒严。大火已经扑灭,只是烧了些房屋,并未有人伤亡。但每个人都清楚,泠菱一逃,势必后患无穷。

在一间密室之中,庄主余九成与南宫岳并肩而坐,两边还坐了柳东白和两位江湖长者,正在商议对策,余九成眉头紧锁,显然对事态极是担心。

柳东白倒是神色轻松,安慰余九成道:“余庄主不必忧虑,纵使姓泠的丫头逃了,也不打紧。”

余九成哼了一声:“您柳先生自然是不打紧,可我五戒刀一门,却已如风中之烛,此处离黄山太近,倘若那丫头调集红莲教爪牙,一齐来攻,到时候五戒刀一门可就要成为第二个太岳派了。”

柳东白微然一笑:“庄主自请放心,此时那丫头还没有心思理会五戒刀门,倒是一门心思在我柳东白身上呢。”

南宫岳道:“不错,那丫头已中了柳先生的兰香白露,此时一定急着寻找解药,否则毒气入脑,无法可治。余庄主的担心,大可不必。”余九成听南宫岳一说,心头稍稍宽松了些,便道:“少主的意思,那丫头还会回来抢夺柳先生的解药。”

南宫岳点头:“换做是我,一定会的。”

余九成道:“那还不简单,柳先生将解药毁去,不就断了那丫头的念想,制她于死地了么?”

柳东白道:“余庄主所言正是,我已将解药投诸烈火,化做轻烟了。”余九成哈哈大笑:“如此一来,那丫头已是有死无活了。”

南宫岳道:“教主一死,红莲教群龙无首,内中势必要起争端,我四大世家到时候大聚江湖豪杰,趁机围攻,红莲教再想避居边疆,也不可能了。”柳东白洋洋自得:“上次聚歼红莲教,乃是四大世家主人出面,此次却是第二代子弟出马,便可将其一网打尽。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南宫岳轻轻摇手:“哪里,如果不是双龙堡主与诸葛世伯的运筹帷幄,妙计迭生,也无我们今天的成功。”

余九成方才顶撞过柳东白,此时心情一宽,便也往回找找脸面,便道:“虽说如此,可如不是柳先生应变如神,我们还难为不得那丫头呢。”柳东白听了,极是舒服,陪笑道:“在下哪敢独居其功!大伙儿群策群力,都是有功之臣……”

几个人正在你吹我捧,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哼了一声,竟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柳东白一喜:“谋主到了。”南宫岳道:“是晴儿么?进来说话。”门一开,走进一个光脚的女孩子,正是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