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被化作了光点,身体的疼痛依然清晰,但好像隔了一层屏幕,熟悉又奇怪。

她看到一条长长的通道,妈妈还是三十岁出头的相貌,漂亮的脸上抿着幸福的笑,站在通道尽头。

她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柔的力道拽了起来,那张分明早已死在十六岁的脸生动的在她面前笑了起来,朋友拍了拍她的肩膀,催促着让她快点跑。

——快跑!

她本能的就想迈开步子,就像梦里的一样,但要迈开脚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她怀着害怕的心情紧紧的握着那只熟悉的,冰冷的手,迟疑的时候没忍住回了头。

她看到九岁时牵着她的手去逛街的母亲,摸在身体上的粗糙大手,幼童惊恐不安的细弱哭声,和少年温暖干净的怀抱。

她听到无休止的吵闹和来自旁人异样的目光,妈妈低低的哭泣,同学毫不遮拦的嘲笑,她懵懂无知的困惑和对自己是否做错事的怀疑。

如果没有做错的话……为什么他们都讨厌我呢?

桌子上被刻下一句又一句辱骂的话语,被扔掉的书本和紧锁的教室门是学校生活的主旋律,她的反抗像是树叶落入池塘里,连水花都没能激起。

“你为什么帮我?”她问。

“我想和你去吃学校外卖的米糕。”对方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快跑!

没力气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可是咒灵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甚至感受到了热气——可是下一秒她就被推开了。

——快跑!

她倔强的,拼劲自己全身力气的把头扭过去,胸膛处的疼痛像是一把大手紧紧捏住了心脏,然后用力的,毫不怜惜的被揉碎了,留下一个巨大的,只会哧哧往外流血的洞口。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很努力的想张开嘴巴呼吸但她就像一个破风手琴一样,除了几声呜呜就再也没有声音能冒出来了。

她还是努力的睁大眼。

她看到了一只侥幸从咒灵身下逃脱的话,细长的茎努力的撑着半大的花苞,阳光照在嫩绿的叶片上,泛着生命独具的那种希望的光。

啊……

有点遗憾……

眼睛再也没有力气睁开了,她疲倦的,又留恋的试图最后挣扎一点……

还没有……

和你去看春天……

结局1

从落地窗内往外看去,太阳已经高悬在天边,你把视线移到钟表上——此刻应当是毫无疑问的白天。

但高天之上的白光像是被层看不见的透明屏障拦住了,被遥遥的隔在地球之外,以至于整个天空都是雾蒙蒙的一片,暗沉而阴冷。

你把手伸出窗外,感受到潮湿和说不清冷意在空气中膨胀,不由得蹙了一下眉。

“看起来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你对着身后进来的人说:“规模真是难以想象的大,出动了几个特级咒灵?”

“没见到,应该还在潜伏着,”他言简意赅:“普通人员疏散完毕了,但是高层很一意孤行,几乎所有的咒术师都被派往到这。”

“听起来都是想要你的命,”你翘了翘唇,虽然是很紧急的关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你有点想笑了,多有意思啊,这么大的阵仗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是为了消灭他们认为的异类——就算这个异类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

男朋友听出来你的嘲笑,叹了一口气,你转过身来,和那双含着碎钻一样锐利的蓝眼睛对视上:“学生们呢?”

“失去联系了,”他有点头疼的说:“我想你得留在外缘,去援护普通咒术师。”

还有防止出现意外。

他没有说,但你明白。

“我去,你留。”

五条悟没说话,只是盯着你。

他有一双惊人漂亮的眼睛,比天空的蓝要亮一点,当那种流溢的光彩微凝时,这种蓝就会显得格外尖锐,像是碎钻闪出的光。

“悠仁是个不稳定因素,咒术界里的漏洞远比我们想的还要多,其余的几根手指也不在我们手中保存,”你向前走了几步,仰起头看向男朋友,他神色冷淡,唇角也抿起来,没有一点笑意,于是你笑了起来:“你在为我担心吗?”

他依旧没有说话。

风从窗外飘进来,轻盈的旋转,落在额间,蓬松的碎发被吹乱了,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和因烦躁而皱起的眉。

你望着这张称得上是完美的脸。

“我也很担心你。”

你说。

你很担心他。

从和伏黑甚尔对战的那一次起,你就知道他是个怎样强大而疯狂的人,死亡的威胁不足以对他造成恐惧,夜蛾校长说五条悟是不同的,凡是让他倒下的都只会让他更强大,但过于强大并不是好事,他的性格和处事风格就注定他不会是个高层所希望的正派好人,在这种情况下显眼的实力和天赋都会让他成为众之所矢的存在。

可你们还不知道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