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崔河竟忽然犹豫起来,但顾无惑也不着急,并不催促他。

“好吧,”崔河终于叹了一口气,“我之所以来南朔,还是相信你的为人,你不会出尔反尔。逃离北宁,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带,我有北宁的边防图。”

顾无惑连眼皮子都没有抬,只是问道:“就这么简单?”

“一张边防图,难道还不够你留我一条性命吗?”崔河开始沉不住气了,反问道。

顾无惑轻轻笑起来,他摇了摇头:“我是问你,你只是想保命那么简单?”

崔河道:“难道我还有其他筹码要求更多吗?”

明明好似已经差不多快谈完了,可崔河却不知为何愈发紧张起来,他低头看见方才他进来之后,顾无惑为他倒的那杯茶,本已被他弃之,此时却又不由拿起了灌了一口,压一压纷杂的心绪。

他拿出随身带着的边防图递给顾无惑,道:“我也不愿继续和你虚与委蛇,爽快点给你便是。”

顾无惑接过来,气定神闲地打开扫了一眼,便收了进去。

这张边防图根本就不用确定真假,崔河的全副身家尽数系于此,若是他作假,日后一旦被发现了,他的下场也只有一个。

崔河不会把假的拿过来。

弃子

顾无惑想了想,与他道:“你不用捏造身份留在南朔,只是暂且先要忍耐几日,等到你父亲驾鹤西归,便用你北宁皇子的身份便是。”

崔河暗中竟是舒了一口气,终于挑眉道:“我也正是此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的时候他竟有了怯意,分明自己主张的也是以原本的身份留在南朔,但一时却没有提及,却要等着顾无惑松了口。

再转念想来,这对顾无惑和南朔其实也是一件好事,知道他还活着,并且安安稳稳一直活在南朔,便足够让北宁的那对母子日夜难安了,更不得不忌惮南朔,若有一日以利益交换使得南朔为崔河起兵,北宁便会动荡。

顾无惑继续说道:“这几日你便先扮做寻常香客留在景宁寺,你应该带了亲信,我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等崔仲晖一死,便接你入建京。”

“还有一事,”顾无惑的眸色沉了沉,看着崔河一字一句说道,“日后你与温芍难免有见面的时候,她是秦贵妃亲女,你不准为难她,也不准在她面前轻浮。”

崔河一愣,而后立刻说道:“自然,我一早就知道她与她母亲不同,否则也不会与她嬉闹,如今她已是你的妻室,我自然懂得分寸。”

即便昨夜才绑了温芍,还是为了和顾无惑见面才绑的她,然而当顾无惑口中说出“温芍”两个字时,崔河才终于意识到,温芍已经是顾无惑的妻子了。

若说惆怅,崔河是不可能没有的,可若说很是怅然若失,那倒也没到那个份上。

他早就知道他与温芍不是一路人,若温芍的性情与秦贵妃相似,那么他们或许还是有可能的,但可惜的是温芍纯善,不比他们成日与豺狼虎豹为伍,最后自己也成了蛇蝎毒物,也只有在顾无惑身边,才能让她不被侵扰。

崔河说完,笑着摇了摇头。

“我一会儿便让人把你妹妹带过来,你把她带回去,”崔河脸上的笑意没有褪去,忽然却若有所思,“若我说想求娶你妹妹,你可会同意?”

顾无惑一直波澜无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对你做了什么?”

“你怎么对你妹妹很是警惕?”崔河隐约看出些许瑞王府里面的私隐,只是他天性也不爱打听这些,只是说道,“我娶了你妹妹,从此我们的关系更加牢固,否则我交出了边防图,即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也难免惶惶终日。”

顾无惑听后道:“若只为了此事,我说不用担心,你怕是也不会信,只是你与她萍水相逢,只有昨夜一面之缘,你们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此事不妥。”

崔河道:“我的身家底细,你清楚得很,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然而坊间传言你妹妹长福郡主刁钻蛮横,肤浅无知,与你完全是不一样的人,我们两个难道还配不得吗?”

“等我问过她之后再谈。”顾无惑仍是拒绝。

崔河便也不说什么了,他求娶顾茂柔无非是为了给自己多加一重保障,平心而论顾茂柔长了一副花容月貌,出身也是南朔皇族,倒也没有辱没了他,否则他也不会开这个口,顾无惑答应最好,不答应他也不吃亏。

崔河只是又笑道:“听说你妹妹早几年便寡居家中,你倒不要耽误了她。”

顾无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和崔河说出顾茂柔的事,就如崔河所说他也不是个好东西,即便与他说了那些事,崔河怕是也不会介意,而且此事八字还没一撇,不能这么早就把顾茂柔的老底揭出来。

很快崔河的人带着顾茂柔来了,顾无惑与崔河告别,崔河按着早前安排继续留在景宁寺,而顾无惑带着顾茂柔回城。

顾茂柔如今见了顾无惑,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撒娇的情态,而是战战兢兢的,她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