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贤这时候主动走到了方时恩面前,面露微笑和他说话:“怎么了,这位小兄弟,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方时恩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单刀直入,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并不紧张,只随便找了个理由,含糊说道:“嗯……我认错人了。”

“别这么紧张,认错人了也没有关系,可以重新认识的。”孙知贤态度亲和,边说边抬手叫了侍应生过来,在侍应生端着托盘松开一杯颜色鲜艳的果酒时,朝方时恩的方向让了让:“交个朋友。”

方时恩这时候也确实有点渴,兴许是孙知贤看起来年轻面目和善,也有可能是知晓对方下面不行之后,方时恩面对着他毫无攻击性的举动,并无太大的抗拒。

他不甚客气地伸手接过了酒杯,张嘴喝了一大口后,对孙知贤说道:“我姓方,叫方时恩。”

孙知贤再次笑起来,伸出手,是个彬彬有礼,谦谦君子的派头,“孙知贤。”

方时恩将手里酒杯放到托盘上,假模假样地递过手去,和对方上下晃了两下。

“这就要走吗?”孙知贤目光温和注视着方时恩,和方时恩说话,“听刘老板说,你每次来这里只玩麻将?”他朝前面的赌桌走了两步,是想引方时恩过来的意思:“要不要来玩两把别的?二十一点怎么样?”

方时恩摇摇头说:“我不会。”

“我教你。”孙知贤循循善诱起来,“赢了算你的,输了记我账上怎么样?”

方时恩今日在这里确实未有尽兴,听到这里又看到赌桌上的牌,确实有点被孙志贤说动,但是他还是状似不信一样问:“真的?”

孙知贤看他这样,十分爽利地叫了一声:“刘老板!”

“我说什么来着,您叫我小刘就行。”刘老板眼角笑出来褶子,来到二人面前,原是早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只听这边一喊他,他便很快应声而来了。

在孙知贤面前不知怎么变成了小刘的刘老板,不动声色看了方时恩一眼,打量过孙知贤面露笑意的脸庞,心里头便有了数。

这男孩是个长相惹眼的,会引起来他的注意,也并不令人意外。

孙知贤说:“我带新交的朋友玩两把,输了算我的。”

刘老板连忙抬手,是个恭请的姿态:“您随意,您随意。”

说完,刘老板又热情转向方时恩:“孙总当年可是咱们这儿的小赌王,有他教你,你可算找对人了。”

在一群人的起哄中,方时恩到底还是朝前走了一步。

方时恩站到赌桌前的那一刻,他还在想,他只玩这一次,反正输了也算孙知贤的,不玩白不玩了。

方时恩刚才喝的那杯酒的后劲开始上来了,他眼底只能看清楚桌上的牌,桌面上颜色鲜艳的筹码层层叠叠。

在孙知贤不知不觉将手绕过他的腰,搭在桌上,教他规则的时候,他知道他应该推开对方。

但是方时恩又想到苏执聿。

赌场上方天花板上的灯光落下,照亮方时恩微微发红的眼眶,他最后在心里暗道,你不刃休怪我不义了。

方时恩想,这叫什么呢。

这叫多个朋友多条路,这叫留有后手,这是聪明人善用的举措。

难不成还真的吊死在苏执聿这一棵树上?

万一苏执聿再停不久就要结婚,到时候金枫南湾迎来真正的女主人要让自己扫地出门,他又要如何应对?

赌场里气氛热烈,煽惑人心。

方时恩在摸清规则,赢了第一把后,侧过脸来看到孙知贤,对方脸上挂着谦和善意的笑,目光中透露着赞许。

方时恩在心里暗叹,人虽然是老了点,模样也比不上苏先生的出挑好看,但是看在对方下面不行的份上……

方时恩这日晚到很晚,才从澜海酒吧里,跌跌撞撞出来了。

里面暖气开得足,加上地下室通风做得不太好,人又多,在里面的时候,他总是感觉脑子不怎么利索。

这时候出来后,冷风一吹,空气中还飘散着细密的小雨珠,打在脸上后,人也清醒了一些,在赌桌上初露锋芒,赢了不少钱的方时恩,原本雀跃不已的步伐慢了下来,于是走路算是稳了一些。

这一年的冬天,与往年相比实在是寒冷了不少,道路两旁的树上面挂着结冰的雨珠,树都看起来光秃秃的,只零星剩下几片叶子了。

苏执聿去外地出差,他有点不太想回金枫南湾了。

方时恩出了赌场门口,脱离那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亢奋环境,莫名心绪又开始低落。

思索片刻,方时恩最后打车回去了温纳庄园。

方时恩搬离温纳庄园这件事是在方时恩搬出去十来天后,才后知后觉地有了清晰的认知。

在此之前,程诗悦仔细回忆,只记得在前一阵,方时恩确实有点儿像是一只躲不开的绕脚小狗一样,围在自己面前跟自己张开双臂比划过,苏执聿邀请他搬进去的房子里的泳池足足有这么宽敞。

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