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圆凳上的王一凡慢慢地醒了过來,他揉了揉被枪托砸得生疼的头,眼前却还是模糊一片。

“王一凡!”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在旁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王一凡眨了眨眼,用双手使劲地揉了揉脸,才看清现在居然又回到了市局刑jg队的审讯室。

不过这次的待遇就大不一样了,原本那张带靠背的大转椅早已不在,屁股底下坐的是一张冷冰冰的小圆凳,面前审讯桌上的高瓦数灯shè着刺眼的强光。

胡颂平一脸严肃地瞪着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王一凡刚要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胳膊和腿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戴上了两副沉重的镣铐。

他用力地伸了下腿,粗粗的铁链在水泥地上拖出一阵“啷啷”的响声。

胡颂平沉着脸问:“王一凡,你知道为什么带你过來么?”

王一凡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铁链,沒好气地回答:“不知道!”

胡颂平强忍住心里的怒火继续发问:“今天你都干些什么事了?”

王一凡摇了摇头:“记不清了。对了,能不能给颗烟抽?”

胡颂平叹了口气,取出了怀里的烟,点着后吸了一口丢了过去。

王一凡接过去抽了起來,辛辣的烟气在他的肺里转了几圈后,总算让他真正清醒了过來。

他指着手脚上的镣铐一脸不解地问:“老胡!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我是罪犯,你也用不着上这种家伙?”

胡颂平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他一字一句地回答:“你现在是一宗谋杀案的嫌疑犯,而且随时都有潜逃的可能,给你上镣铐是合情合理的。”

王一凡带着镣铐站起身來:“合理个屁!你哪只眼睛看我杀人了?老胡,饭可吃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给我坐下!”胡颂平指着王一凡大声呵斥。

现在的他看上去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和蔼可亲的老熟人了,而是变成了一个一本正经审讯犯人的老刑jg了。

王一凡悻悻地坐了下去,将手里的烟再度放到了嘴边。

胡颂平的脸sè稍微缓和了下來:“现在这种情况,唯一能够帮你摆脱困境的方式就是老实交待。”

王一凡听了以后反诘:“交待?交待什么?交待我是怎么杀死谭四的对么?老胡,你真狠!我以前怎么沒发现你有这个诱供的本事呢?”

胡颂平叹了口气,从桌子上舀起一叠卷宗递了过去。

“你仔细看看,上面的一切证据都对你很不利。作案动机非常明显,你和谭四的深仇大恨不用多说了。现场的足迹、谭四身上的指纹、以及你作案的时间都恰到好处,你怎么解释?”

王一凡随手翻了翻那看似铁证如山的卷宗,一脸木然:“我可以选择不解释么。”

“为什么?”胡颂平的表情非常不快了。

王一凡一脸苦笑:“因为我再怎么解释,你都已经在我的脸上写上了杀人犯三个字。那我还解释个屁啊。”

胡颂平一脸真诚地看着他:“谁说的?只要你能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还有,只要你沒有杀谭四,我胡颂平以我的人格担保,一定会给你洗脱冤屈。但前提是,你必须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王一凡紧紧地盯住了胡颂平,这双布满鱼尾纹的老眼里依旧是深沉内敛,那分不加掩饰的信任和关怀还是如过去一样。

“好,我说。”王一凡点了点头,开始将自己一天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來。

胡颂平听了他的话后沒有说话,只是从烟盒里取出根烟给自己点上:“其实你想到的这些事,我之前也有些怀疑了。这个看上去四六不靠、无根无基的韩城,一直以來都是顺风顺水、青云直上。现在谭四死了,他疑点的确很大。”

他吸了口烟接着说:“尤其是之前他草草结掉的那几个凶杀案,每一个都是疑点重重。那些金百合的头牌小姐,个个身家都超过千万。但最后一查,那些财产居然全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听到这句话,王一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之前听一个朋友说,裴世恩的巨基地产可能遇到资金上的问題了。他用高息向江东市方方面面的人物融资,也包括黑道上的……”

胡颂平盯着p≈gt;

�难劬ξ剩骸澳愕囊馑迹�匪囊步枨���耍康��菸颐窃诮鸢俸侠锼巡榈降恼吮緛砜矗��那��酥Ц吨匦伦靶薜姆延煤螅�退�n藜噶恕!p≈gt;

王一凡轻轻地吐出个烟圈:“那就对了,他沒有钱,但那些小姐有……”

听了这话,胡颂平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谋财害命?”

王一凡弹了弹手里的烟灰,一脸不咸不淡地回答:“是不是谋财害命,那就是你们jg察的事了?”

胡颂平忽然叹了口气:“你要是当年不被人顶下去,我敢打赌你现在一定会是个优秀的刑jg。”

王一凡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