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黑洞洞的枪口,王一凡并沒有举手。

他带着微笑慢慢地走进了罗曼怡,脸上一副慨然赴死的潇洒表情。

就在两个人的距离不到半米时,罗曼怡低声喊了句:“你别再动了!我会开枪的!”

王一凡停住了步子,一脸的神态自若:“你为什么要骗我?”

罗曼怡咬着嘴唇沒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明知道这里有埋伏,为什么还不顾一切地赶來?”

王一凡长长地吸了口气,平静地回答:“即使我知道这有可能是个骗局,也不能用见万叔的最后一面來赌。恭喜你,罗jg官。”

罗曼怡的身子抖得很厉害,口罩旁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泪花闪现,手里握着的枪也渐渐开始抖动起來。

王一凡沒有再看她,他走到病床前俯下身來,仔细地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万叔,确信一切安好后,那张一直绷得紧紧的脸上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身旁的罗曼怡放下了手里的枪,她快步走到特护病房的门口,轻轻地合上病房的大铁门:“你赶紧跳窗子走,这栋大楼里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特jg队员,韩城下了死命令。必要时可以将你当场击毙。”

望着这个突然反水的罗曼怡,王一凡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之sè。

不过他很快无奈地摊了摊手:“不可能的。对面的楼顶全是狙击手,一个菜鸟的85式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都不知道护一下,那道反光照得我眼睛直发花。现在我要是从窗户上跳下去,只怕真成了他们活靶子了。”

罗曼怡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她将手里的枪递给了王一凡,一脸焦急地说:“舀着这把枪,把我当chéng rén质冲出去!我相信只要出了大楼,他们就是再神通广大,也抓不住你!”

王一凡望着这个冲动的女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为什么要潜逃?现在了不起告我一个包庇罪,就这还不一定能成立,你也未免太紧张了。既然这个韩城想抓我回去,我就陪他去玩玩也无妨,别担心。”

说着,他就推开了罗曼怡手里的枪,转身向特护病房的大门口走去。

忽然,他又象想到了什么似的回來紧紧地拥抱了这个满脸泪水的女孩,轻轻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其实你穿护士服的样子,挺好看的……”

罗曼怡破涕为笑,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铁门外传來一阵响亮无比的威吓声:“里面的王一凡听着!马上打开门投降,否则我们将立刻对你采取行动!”

王一凡潇洒地转身走向铁门,伸手将紧闭的铁门拉开。

这扇沉重的铁门刚刚拉开不到三分之二,就听得门外传來“砰砰砰”三声枪响。

三颗9的子弹从门外猛地shè了出來,呈品字形地重重击在王一凡的胸口,刚才还谈笑风生的王一凡满脸错愕地倒下了,胸口上绽放出一片殷红的血sè之花。

他仰面朝天地倒在特护病房的大门口,嘴角上还残留着一丝微笑,一双深邃的眼睛却已经慢慢地闭上了。

门外端着枪的韩城一脸y沉地望着他,嘴角上挂着残忍的笑容。

那黑洞洞的枪口上还残留着一片袅袅的青烟。

身旁几个同样举着枪的特jg队员满脸不解地望着他,但却沒有人敢多问一句。

罗曼怡就像疯了一样地猛地冲了出來,望着地下躺着的王一凡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她的一双手在王一凡的胸前胡乱地抓着,止不住的泪珠如下雨般从脸上狂洒下來。

晶莹的泪水和王一凡胸口处的血液汇聚成了一条伤心的小河流。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一凡突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挪揄了一句:“真笨,这种时候应该做人工呼吸了……”

听了他这渀佛诈尸般的一句话,罗曼怡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解开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白大褂。

只见在那件薄薄的白大褂下,居然还套了一件厚厚实实的黑sè防弹衣。

不过虽然他穿了防弹衣,但韩城刚才打出的三连击还是无可避免地部分击穿了这件防护功能有限的防弹衣,其中已经有两颗弹头钻进了王一凡的胸口,但好在进去得不深。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罗曼怡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转头大叫:“医生……”

本以为大功告成的韩城也不由得为之sè变,但苦于现在身边已经站满匆忙赶來的特jg队员,他也只能无奈地挥挥手,下达了逮捕犯人的指令。

几个端着79式微冲的特jg队员不由分说地冲上前來,他们硬生生地从罗曼怡手中夺下了王一凡,将他架起抬向了一边的急诊室,几个真正的医生也跟着赶了过來,开始了紧张的救治。

这时,韩城怀里的对讲机又想起來了,楼顶上趴得快石化的狙击手问:“医院停车场那辆瑞风商务车已经启动,要不要……”

韩城不耐烦地回答:“算了,让他去!现在主犯已被成功抓获,你们可以撤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