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那个一直沒有露面的唐震打來的,王一凡自然知道他打來的目的是为了从中说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喂。”

唐震那颤巍巍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來过來:“一凡,先别冲动,听我说……”

“沒什么好说的了。血债血偿,我一定会让这个谭四和裴世恩付出代价的!”

唐震的声音焦急而紧张:“什么代价?你是要去杀人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一凡不置可否地回答:“谭四必须死!”

“别去,听我这老头子一句话好么?我不想,不想到了这把年纪还……”

想到这个一直默默帮助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王一凡忽然间不知怎么的,已是热泪盈眶。

他对着电话说:“唐,爸,别为我担心!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一头的唐震也惊呆了,三十年的漫长等待,多次yu言又止的不敢相认,和那一番番苦心孤诣地暗中相助,都被此刻耳旁这一句心甘情愿的“爸”,而显得无比值得了。

想到这里,他那只握着电话的手猛地一抖,手里的手机跌落到了地上。

那张布满皱纹的苍老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与此同时,两行浑浊的泪水也从他的眼睛里留了下來。

至于这个王一凡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他考虑再三还是找出了一个人的号码拨了过去。

……

在码头匆匆烧掉血衣和丢弃了那把沾满血迹的三棱刮刀后,王一凡和老鲁擦掉了车上的所有痕迹后,开着车直奔谭四所在的乡间别墅而去。

黎明前的黑暗很短暂,一轮苍黄的红ri从海平面上慢慢地露出了一个头,熬了一夜的王一凡和老鲁满眼血丝,但心中的斗志却如ri中天、不可遏止。

一路上电话声不断,有刘文动打來说城中村居民安置妥当问他们在哪里的电话,有红姐蘀阿东打來劝和的电话,对这些电话王一凡都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但有一个电话却是一直留在医院陪床的万婶打來的。

看到这熟悉的号码后,王一凡不禁犯起了疑惑:难道是医院里的万叔病情又恶化了?

想到这里王一凡接起了电话:“喂,万婶。我是王一凡,万叔他怎么了?”

万婶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无助而彷徨,她带着哭腔答道:“老万他又不行了!刚刚医生才给下了病危通知书,他一直撑着不走想见你最后一面……”

王一凡钢牙紧咬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回答:“万婶,我马上就來。”

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老鲁一脸紧张地问:“是不是万叔又出事了?”

王一凡的脸sè严峻无比:“现在还说不好。我总觉得万婶的话音里有点奇怪。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会到了医院,你在外面等我,我先进去看看。”

老鲁点头答应,王一凡望着那眼前旭ri初升的寒冬早晨,脑海里思绪万千。

…………

电话的那一头,放下电话的万婶对着身旁的罗曼怡和韩城低声说:“我已经照你说的话去办了。”

罗曼怡的脸sè苍白,心里充满了欺骗爱人后的内疚感和负罪感。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在家里被一个神秘的电话声吵醒,看到号码后后才知道是唐震打來的。

本不想和这个黑道大哥有什么瓜葛的她起初并沒有接,直到唐震发了条短信过來说王一凡有危险后,她才很不情愿地起床接了电话。

在电话里,唐震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说了晚上发生的事,那一桩桩接连发生的暴力事件听得罗曼怡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她对着电话大声问:“你打这个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

唐震叹了口气:“我也是沒办法。现在只有你才能阻止王一凡了,他那个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他带着满腔怒气去找谭四,我怕他这一下要闹得整个江东市腥风血雨、不得安宁啊。”

罗曼怡咬了咬嘴唇沒有说话。

王一凡的脾气和本事她是知道,这次他和谭四结下了血海深仇,现在如果不去阻止他的话,不知道还会发生多么严重的后果。

昨天中午王一凡那莫名其妙的來访就已经让她觉得万分奇怪了。

后來和jg局的老同事通了电话后才知道是万叔病危住院,所以这个一直冷静从容的王一凡才乱了分寸。

想不到这个外表上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居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这让罗曼怡心里的好感更增了一分。

事到如今,她知道只有先想办法将王一凡骗回來控制起來,才能让这个如火药桶一般的男人不至于犯下弥天大罪。

于是,她立刻就给刑jg队的韩城打了电话,之后立刻起身打车赶到了江东市医院。

在她的耐心劝服之下,善良的万婶才给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