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凡领着秦澜躲到了一边的马路口,望着眼前声势浩大的围观群众,他们俩不禁咋舌不止。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城市改造项目居然会这么棘手。”此前从未涉足到房地产开发的秦澜惊叹不已。

“说到底,还不是拆迁补偿的条件不够厚道么?如果住在这里的家家户户都按原面积原址回迁,同时再补偿相关的费用,我保证一个人都不会出来闹的。“王一凡冷冷地回答。

“你不懂的,就算按照你说的给他们补偿了,这些老百姓们还是一样不会满意的。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商场上混迹久了,一直高高在上的秦澜早就和裴世恩一样,把那些社会底层人士视为贪得无厌的刁民了。

“我看真正不懂的人是你!七年以前,我也和他们一样,为了生存住在这附近。虽然大家不能像你们这些有钱人那样吃香喝辣住洋楼,但我们还是有着自己的尊严的!我敢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贪你们这些大老板的一分一毫!”王一凡说着就来了火。

秦澜的脸上有些尴尬,本想借着这个项目拉近和王一凡之间的距离,却不料因为自己无心的几句话,又在两个人之间划出了一道无形的鸿沟。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王一凡解释了。

这时,就在围观的人群外突然开来了两列车队。

其中一队的四辆车比较好认,它们是清一sèjg务涂装的九座瑞风商务车,车顶上的红蓝两sèjg灯无声地闪烁着,里面坐满了身穿黑sèjg服、头戴大檐帽的派出所民jg。

看样子是接到了被围zhèng fu工作人员打来的报jg电话,领头车里的正是最近倒霉不断的所长张志然。

另一队车就显得比较凌乱了,拉成一两百米长的队伍里夹杂着九座大金杯、别克奥德赛、红sè马自达六、本田雅阁甚至还有几辆丑陋的长安之星。最前面一辆瓷青sè君越车里坐正是如约而至的谭四。

这两列车队一左一右地停到马路两侧,领头的张志然和谭四各自下了车,居然很友好地打起了招呼。

今天谭四的穿着有些特别,一件厚厚的灰sè长风衣外套下,居然裹着条蓝白相间的斑马条纹病号服,再加上他脸上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让一旁的张志然着实是吃了一惊。

“老谭,你这咋回事了?不舒服还跑这里干啥来了?”说着张志然就凑到了谭四的身前,随手递上只软中华。

谭四推推手没有接烟,他无力地伸手扶住汽车的前车门,一副摇摇yu坠的样子回答:“唉!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利索了。昨天着了点凉,刚去医院躺着吊了点水,这不老丛的电话就来了。”

“哟,那你赶紧回去休息休息。这里的事情我们来处理就得了。”张志然言不由衷地回答。

“不行啊!这一摊子事没我出马,看起来还真搞不定啊!小张,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带着弟兄们在四周转悠一下,别让那些记者什么的进来就行了。”谭四居然开始指挥起来了。

他和张志然的父亲张书记是老相识了,早在老爷子当市局局长的时候,谭四就经常派人拎着大包小包地上门拜访。

之后每逢市里搞什么严打的时候,他都主动凑上一批人去局里报道。同样,老爷子每次要组织突然行动前,也会事先和他通个气,这么多年以来结下的深厚交情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张志然点了点头就带着民jg们闪到了事发地点的外围。

他一开始带人过来就知道这个事难办。

这围观闹事的上千口子就算把他所里的jg车全拉来硬塞都塞不下,更何况里面还有那些一碰就倒的老头老太太们。

这些老家伙个个都得打不得、关不得,一个闹不好直接就在所里抽抽了,到时候媒体一报道、家属一闹就麻烦了。

现在既然有这个谭四出面来解决问题,他也就乐得闪到一边看热闹去了。

谭四的车队上开始下人了,一身运动套装五大三粗的体校少年、挂着金链子穿着黑西服的看场打手、头发五颜六sè挂着耳鼻环的小混混,还有那些留着光头、满目凶光的刑满释放犯们。

他们闹哄哄地下来站成了一群,嘴里叼着香烟互相打起了招呼,粗看一下就有三、四百号人。

一辆八米五的厢式货车紧跟着开了过来停住了,几个大汉一把就拉开了后车厢的门,招呼着众人开始从里面舀趁手的家伙了。

容积六个立方的车厢内应有尽有,开山刀、棒球棍、铁尺、链子锁、镀锌钢管、钢钎条之类的凶器琳琅满目。

那帮人轮流上前选好了趁手的武器,就面对着君越车前的谭四站住了脚,等着他发号施令了。

“走!”谭四像是无力地摆了摆手,就领着这群黑压压、很是壮观的打手们向着眼前的围观人群处走去,几百双脚同时踩在地上的声音就像打雷一样,听了就让人心惊胆战。

“谭四来了……”围观的人群发出了一片片惊恐的叫声。这个坏事做尽的黑社会老大早就在江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