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吕仙姑驾驶一辆敞篷保时捷跑车,沿着盘山公路向秋名山庄驶去。虽然道路七弯八拐,但吕仙姑却把油门一踩到底,保持着80迈的违章速度。每到拐弯处,吕仙姑就同时踩下刹车和油门,玩出一个180度的回旋大漂移。

“嗷呜!嗷呜!”吕仙姑叼着香烟,兴奋得叫个不停,她很久都没有玩得这么嗨了。

吕仙姑驾车到达山顶后,一座精美雅致的花园呈现在眼前,由于天『色』已晚,花园中亮起璀璨的彩灯,大丛锦绣的花在夜『色』中娇艳盛开、争奇斗艳,散发出奇异的芳香,令人心旷神怡。

吕仙姑跳下车子,走进了姹紫嫣红的花园,她在鲜花丛中漫步、徜徉,竟不知不觉迷失了方向。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进我的后花园?!”一个声音说道。

吕仙姑转过头来,仔细一瞧,这是一位弯腰驼背、须发皆白的干瘦老头,他戴着一顶破草帽,穿一件黄色马褂,手里还握着一把宝剑。

“看……看……看剑!”干瘦老头大叫一声,想把宝剑举过头顶,但他的手颤抖个不停,始终不能举起宝剑,似乎这把剑有千钧之重。

吕仙姑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干瘦老头,说:“你喝完酒最好不要舞剑,以免伤到自己。”

“阿……阿……阿嚏!”干瘦老头打了个喷嚏。

干瘦老头睁着一双朦胧的醉眼,把吕仙姑打量了一遍,说:“我是天下第一剑客莫枫,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师妹,”吕仙姑答道。

干瘦老头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吗?我的师妹包养牛郎,染上了花柳病,早就死翘翘了……”

吕仙姑勃然大怒,一巴掌扇过去,把干瘦老头打得晕头转向。

“气……气死我了……”吕仙姑咬牙切齿地说,“我活得好好的,你居然敢咒我死?!”

干瘦老头定定地注视着吕仙姑,问:“你真的是小师妹?”

吕仙姑无奈地摇摇头,说:“师兄啊师兄,你现在是老眼昏花、大脑痴呆,彻底沦为不中用的废物,你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干瘦老头顿时大喜过望,说:“听你说话的口气,你好像真是我的小师妹啊。”

吕仙姑冷冷地说:“我应该狠狠地铲你几巴掌,把你彻底打醒。”

干瘦老头咳嗽了几声,说:“我要好好地考考你,请你认真听题——我叫什么名字?”

“莫枫,”吕仙姑答道。

“我最大的特长是什么?”

“炼剑。”

“我最大的爱好是什么?”

“练贱。”

莫枫紧紧地握住吕仙姑的手,语气激动地说:“小师妹,你终于来找我了。”

吕仙姑凝神望着莫枫,感慨地说:“我真是没想到,几十年不见,你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莫枫叹了口气,说:“我老了,不中用了,嘘嘘的时候常常会尿湿鞋。”

吕仙姑拍拍莫枫的后背,说:“你早说嘛,我给你带一箱威尔刚,保证让你一柱擎天。”

莫枫看了看吕仙姑,兴高采烈地说:“小师妹,恭喜你,你又再度复活了。”

吕仙姑狠狠地踢了莫枫一脚,骂道:“去你丫的,我压根就没有死。”

莫枫挠挠头皮,笑呵呵地说:“咱俩久别重逢,应该开一瓶陈年美酒,好好地庆祝一番。”

吕仙姑说:“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夜已深,一轮圆月孤悬于黑沉沉的夜幕中,晚风轻轻拂过,送来淡雅馥郁的清香。

吕仙姑和莫枫坐在锦绣的花丛间,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开怀畅饮。

莫枫举起酒杯,悠然叹道:“人生就像一场梦,生是做梦,死是梦醒,我们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虚妄空洞的幻象,所有人都是过客匆匆,所有事都是浮云朵朵。”

吕仙姑微微一笑,仰脖喝完了杯中酒,说:“在我看来,人生就是一出戏,每个人都在舞台上扮演自己的角『色』,只不过这出戏没有彩排和预演,还没等演出开始,整场戏就已经匆匆落幕了。”

莫枫看了看吕仙姑,说:“你说人生如戏,我说人生如梦,咱俩谁的说法更准确呢?”

吕仙姑悠然说道:“如梦也好,如戏也罢,总的说来,人生虚无缥缈、须臾短暂,与其月下独坐,不如把酒言欢。”

“不错,不错,”莫枫点点头说,“俗话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今晚就喝到一醉方休。”

莫枫和吕仙姑碰了碰酒杯,各自喝完了杯中的酒。

莫枫放下酒杯,感慨地说:“我一生碌碌无为,稀里糊涂地度过了大半辈子,虽有一身好本领,却没有用武之地。”

吕仙姑笑了笑,说:“我明白,你是感叹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空有一腔热血,偏恨报国无门;纵有万丈豪情,独叹栖身无地。”

莫枫叹了口气,拍拍吕仙姑的后背,说:“知我者,非小师妹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