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悠然便早早起来,准备着茶摊的一摊子事情,春歌儿照样卖她的花去,到了中午,悠然便把她的茶摊摆了起来,带了小石头坐在那里等客人上门。

而让悠然没有想到的是,光顾茶摊的第一个客人居然是柳青素。

下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当时,悠然正抱了小石头在身上,面对着庸河水在跟小石头说故事,此时,远远的,柳青素一身犯人打扮,由两个公差押着由庸水河上流石阶而来。正好于她四目相对。

两个公差到了茶难前,嚷着渴了,便坐下来,让悠然上茶。

悠然煮好了茶,给两位公差斟上,然后又给柳青素倒了一碗。最后同柳青素相对而坐。

“一段时间不见,咱们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柳青素面色有些灰白的道,她虽然最后做证有功,但刘主薄父子倒底是她毒死的,更何况她帮着秦大将军经营家业,一些违法的勾当做了不少,所以功仍不抵罪,最后被流配到南方的百色之地,今天正好打此路过。

“这人生每时每刻都站在十字路口上,谁也弄不清自己下一刻是向左还是向右。”悠然回道。

“怎么,唐值不要你了?”柳青素虽然落魄,但说话的口气仍然刺人。

“他如今地位非同寻常了,我一个乡蛮村妇,配不上他。”悠然淡然的回道,如同在说别人的事情。

“怎么,自卑了,这可不是我当年认得的钱悠然,当年的钱悠然从来只认为别人配不上自己,决不会认为自己配不上别的人。”柳青素道。

悠然没有回话,这都不是一个人呢,能比较吗?

“钱悠然,真不明白你,以你为唐值所做的一切,虽说他如今地位改变了,但是至少一个平妻的位置少不掉的,至于这么灰溜溜的远走他乡吗?就我所知,他也许是一个不懂情的鲁男子,但却是一个能担责任的男儿汉。”柳青素一脸不解。

悠然淡笑,柳青素自然不可能明白她,她当日毅然离开唐值,除了一点因为皇上的逼迫外,其实内心也很慌恐,她不能接受一夫多妻,而曹家却是一个极需要子嗣的家族,可想而知,唐值一旦回曹家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怎么,成闷嘴葫芦了,我记得你嘴巴挺利啊,这会儿,怎么不跟我争了。”柳青素的话语仍是刺刺的。

“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争头呢?结果还不都是一个样儿。”悠然笑着,帮柳青素倒了杯茶水。

柳青素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的笑了:“钱悠然,直到此刻,我才认为你比我强,你的心比我强,你能拿得起,放得下,而我即拿不起,又放不下。”

柳青素说到这里,喝干茶碗里的茶,然后站了起来。

两个公差很好奇:“怎么,你们认识?”

悠然正想回答,没想到柳青素却接口了:“不认识,路人而已,相逢了,聊几句便也是缘。”

于是两个公差又带着柳青素上路了。

悠然看着远去柳青素的背影,长长一叹。

“这位小嫂,打扰一下。”这时,背后响起一声很欢快的声音。

悠然回去脸,却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穿着轻袍,细腰宽袖,头发高高戴着一个冠,竟很有一种魏晋风流的味道,更重要是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十分的阳光。

悠然连忙道:“这位公子客气,请问是要喝茶吗?”

“喝茶?哦,可以来一杯,当然,我主要为的不是喝茶,而是前几日听街头传闻,这花庄有一头义驴,救主于危难,这样的驴是值得尊敬和追求的,只是不知你家的驴是公是母,我看分明了后,明日便于它找个伴儿,即给它解闷,也能留下后代,让义驴的种代代相传。”那青年公子道。

这公子这话,让悠然一阵发愣,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别扭,可这位公子却说的一脸认真,脸上纯良无比,如同说的是风花雪月一般。

倒是边上几个喝茶的茶客笑开了。

悠然听到左手边一个茶客嘀咕着:“这就是刘家那不按牌理出牌的刘郎公子。”

“你是说,这就是前次那个,为了一个歌女,下水去捞月的那位刘郎?”他对面的一人悄声道。

“不错,我看哪,这刘家会是继赵家之后又一个没落的老牌家族了。”先前那人道。

“呵呵,先周时期的几大诸侯家族,被咱大周天子一代一代的打压,到如今早已不复当年盛况了,姜氏如今乖了,那姜家的四休先生被从驸马爷之位一拉到庶人,姜家愣是没一个出头的,而楚家,如今全是从商,只能依附于姜家,这两家互依互靠,还算稳,而秦家,前阵子,听说那秦大将军谋反,秦家叫朝廷抄了个底朝天,还幸好那秦家二公子戴罪立功,总算保住了一点点的基业,但元气大伤,能不能再爬起来就不知道了,听说秦家正准备跟京城的孙家联姻,结果如何不可知,而燕韩魏几家如今也只能紧紧的靠着京里的曹家,可如今曹家后继无人,这几个家族何去何从也不得而知……”那对面的茶客侃侃而谈。

这时,另一个茶客又插了